直到最后喊累了,躺在妈妈的墓地上睡着了。
轻轻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卢医一脸怜惜地叹了口气:
“你这样子,你妈妈要是泉下有知,该有多心疼。”
一手托着小女儿一手拍着她的后背,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带着几滴泪水的小脸,摇摇晃晃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灵儿,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
“咳咳咳……”
去墓园祭拜完还不到一个月,一天卢医照常下班,
一回家却看到自己的女儿在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而瞥见她掌心中那抹刺眼的血色,
这个男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向他发出无声的嘲弄。
火速带着女儿前往医院检查,而检查的结果,也让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抱歉,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还无法治愈这类疾病。”
“而且据我们观察,您的女儿应该是在出生起就患有绝症,所以她能活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
“但就以您女儿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所剩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天……”
卢医看着病床上女儿那苍白的小脸,低着头双手攥得紧紧的,就是指甲刺进血肉,鲜血顺着手向下滴落也浑然不觉。
直到医生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他才伸出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开口。
“需要很多钱吗?需要多少我都会准备好的!请救救我女儿!!”
“抱歉……这不是钱的问题,能救我们肯定会救的!但您女儿的绝症,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卢医慢慢松开了手,坐在病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
“粑粑,我要去找麻麻了吗?”
卢医两只手都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没有回答,他只是就那样把头深深地低下,低得很低、很低。
一只小手轻轻拍了拍他抓着头发的手,在卢医抬起头时,又用那只胖嘟嘟的小手抹了抹他眼眶的泪水。
“这样我也得跟麻麻一样在土里,粑粑能陪我先试试吗,到时候我就不会紧张啦!”
磕磕碰碰的话语从女儿的嘴里吐出,年幼的她并不清楚跟妈妈一样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跟妈妈一样,就能找到妈妈,就像坐车就能前往某处是一个道理。
在后续的两三天里,卢医亲手给3岁便得了绝症的女儿挖好了坟墓,
担心以后女儿害怕,每天都带着女儿躺在土坑中来提前适应。
最后在女儿短暂的人生即将画下句号时,女儿吃力地转过身,用力抱住陪自己躺在土坑里的爸爸。
“粑粑,其实我早就知道麻麻不会再回来了,每次只要我谈起麻麻,你就会不开心。”
“我不想粑粑不开心,所以就没有再提起过。”
“麻麻在土里粑粑会不开心,现在我也要去土里了,我猜粑粑肯定也会不开心。”
“所,所以,我骗了粑粑,我装作不知道,这样粑粑就不会不开心,我知道我要离开粑粑了,想让粑粑最后再多陪陪我。”
“现在我要走了,爸爸我爱你,晚安……爸爸……”
女儿的呢喃声停止了,她就这样缩在卢医的怀里停下了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