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泛与顾阳光两个闷声干活的,手头大包小包,劝哪个都不得行:“……”
颜知:“嘿哟,蒲许韧,你都没气,他气什么!是谁说我去南边,你去东边,出了十二峰后就再也老死不相往来的!这才去融州寻亲几日啊!就夹着尾巴回来了?”
二人还未动手,却被一个赤脚的姑娘介入了。
不多不少,一人一拳——专挑眼睛。
兰入焉拍拍手:“好狗不挡道……噢,对了,流年私塾往哪儿走?”
她再不正经,每逢佳节,也会买来三壶好酒,“捆走”晓拨雪、桑落二人,去那礁石旁痛饮三百杯。长手各搭一边,沉醉不知归路。
晓拨雪呓语:“兰入焉,我有些想念望枯了,她究竟何时能回来?”
兰入焉砸吧嘴:“谁不是呢……”
却是桑落作答:“快了,定是快了。”
只是,次日,三人安然躺在床榻——是村舍那不会官话的农妇扛回来的。
……
三年前,弋祯法师于归宁退位,闲散江湖。又遵循先祖佛像的旨意,推选萍磬为归宁掌事。冬青自封为她的“护法”,被软禁多年的鸿哀、素君知晓,戏弄“风浮濯这厮果真德不配位”。
却显然不知,他已凭一己之力重造空桑山,名震五界。
归去正位的舍竹帝君将他召来,要亲手赠他赏赐。
却为时令盛开、从巫山峭壁精挑细选摘来的忍冬花。
倦空君小心收入衣襟,昂首却拒人千里,满目寒凉。
“舍竹帝君,望枯如今能醒两个时辰了。我知你本心不坏,可若是下回还要再害她,我定会对你大打出手。”
舍竹:“……”
得,好心又被当驴肝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苍寸与路清绝二人,不愿白白浪费这求仙问道的两百多年,张罗几个上劫峰的弟兄,携手自立仙门。偏生还于空桑山脚驻扎阵地,建起阁楼,取宗门之名为“青君宗”。意味就一句——“请君入瓮”。
谁曾想,还真招揽了些许家里有些底子的小仙童、小妖兽,倦空君的“漠然”帮了大忙。
眼见这“青君宗”的楼台越起越高,破锣也俨然不管用了。苍寸与万来两个大嗓门,便担起,呼喊弟子们早训的职责。可久而久之,却从中规中矩的知会,变为另一句稀奇古怪的“对骂”。
“好你个倦空君!我人是笨了些!但眼神好得很!我们都看到了!你今日大清早起来!忙乎上下!分明就是在手搓姑娘的衣裳!还有好些是青色的!莫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把我们听话乖巧的小师妹藏起来了!”
万来却小声制止:“……望枯不算听话乖巧啊?”
苍寸大手一挥:“管他呢!反正望枯定在他的手中无疑!倦空君——你给我听好!待我与清绝飞升了!就是你将望枯还来的时候!”
说是对骂,苍寸在这里出了十成的力。
只有一回,飞来一只信鸟,且是三足金乌。
便笺为枯黄一叶,字迹隽秀。
——她从来就不是你们的。
苍寸暴跳如雷,七窍生烟,一连三日只能吃下两顿饭,与这一旬不见两回的“松山闲人”结了梁子,不打胜仗不罢休。
……
两年半前,倦空君成神。月下暮夜前,霞光布满万里长空,宛若游龙。磐州、祉州就地祈福者不计其数。
同年,舍竹帝君传出五界第一魔头休忘尘的讣告,缘由无他——天下第一剑,蔓发剑不攻自破。
后来,五界都知晓,前些年的纷乱都是休忘尘一手造就的。还听闻,早在四年前他就死于一人剑下了,只是引来旁人的阳寿和法力续命,又用槐飏骨余力篡改旁人记忆。
他于世人现身的模样,始终只是镜花水月的倒影,不堪一击。
做的了偷梁换柱之事,却没有毁坏旁人性命的本领了。因此,他死后,四散到不同年份、不同地域的人们,也就此回来了——又或许,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