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官人这次可说是大有面子,什么三公九卿、王侯高官,好多的朝廷大佬们都来捧场了。随着一声声的唱名,还时不时的伴随着小声的&ldo;老爹&rdo;、&ldo;叔叔&rdo;、&ldo;舅舅&rdo;等称呼,因为这些来打义工的太学生很多都是这些大佬们的子弟。
刘璋同学本来就胖,这么马不停蹄的跑上跑下,虽然是在深秋,也还是搞得汗流满面的,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大部分贵宾都进场了。&ldo;思久,把你的尊臀挪过去点……&rdo;小刘刚刚搞定府门外的广场上几辆马车,总算可以歇口气了。他打开襟口,喘着粗气走到广场边的长凳子旁,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他那超过常人的体积,直挤得旁边的同学直翻白眼。
&ldo;季玉,我们也来给陈大夫贺喜了!&rdo;刘璋刚刚灌下几杯冷茶,一把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不用抬头,刘璋就听出是谁了:&ldo;妈的,原来是邓肯你这毒蛇!现在才跑来,是不是又到赤巷锦斋去鬼混去了?&rdo;这帮家伙都是长期在陈举府上打秋风,蹭饭蹭酒的,彼此都熟的很。&ldo;我这里还有一起的客人,先进去了,你忙吧……&rdo;邓肯反击了几句,就带着几个哥们进门了。&ldo;将作右丞,邓肯大人到!&rdo;唱名的同学声音简直有气无力的,这也没办法,因为刚才大佬见得太多了,邓肯一个六百石的官真的不值得兴奋。邓肯倒是没听出声音有什么不对,倒是对自己官职的称呼有点不满:&ldo;娘的,要叫将作右少将!右少将!&rdo;唱名的同学根本不理邓肯,白了他一眼骂道:&ldo;将你妈的头!快滚进去!别碍我做事……&rdo;邓肯刚刚想反击,早有几个带路导行的太学生撩起袖子走过来,先一把将他的嘴捂住,再连拉带踹的拖了进去……一众哥们顿时哄堂大笑,&ldo;哈哈哈哈……邓肯这个笨蛋也有今天!&rdo;小侯子王帛爽的无以复加,当下心情愉快的递上自己的名贴。&ldo;江原县侯……&rdo;唱名的同学读到这里时,脸上顿时出现一种吃了大便的表情,顿了顿接着念&ldo;……之子,王帛到!&rdo;唱完名之后,就恶狠狠的对王帛说:&ldo;你叫王帛是吧,以后你名贴上的字最好写得一样大,奶奶的……&rdo;原来,王帛那张名贴上的字,写的大小完全不一样。&ldo;江原县侯&rdo;和&ldo;王帛&rdo;这几个字写得极大,还是用朱砂写的,鲜红鲜红的直晃眼。而&ldo;之子&rdo;两个字却是用极小的蝇头小楷写的,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标点符号(-_-b)……
侯府内堂。陈举正在陪着几位大佬喝茶聊天,突然,家丁头头赵志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对陈举低声说了几句,说是有客人送了张圣兽皮。陈举一听,立即吃了一惊,我拷!难道真的有这种东西不成?顿时来了职业兴趣。对几位大佬打了个招呼就直往外面堆放礼品的房间走去。……&ldo;来福,你说的那个什么圣兽皮就是这个东西?&rdo;看着面前的地毯上铺着一张兽皮,陈举感觉哭笑不得。他妈的,什么圣兽皮,这东东明明就是张熊猫皮啊。这些家伙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ldo;来福啊,这种动物叫做……&rdo;
陈举还没说出口,门口就传来两声惊呼。&ldo;貔貅!&rdo;&ldo;啊,居然是貊!&rdo;贾获和程昱也是接到仆人报告,说是有人送来了张圣兽皮,于是一时好奇,也跑来看个究竟。
&ldo;嗯,的确是貔貅,雄名为&lso;貔&rso;,雌名为&lso;貅&rso;。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第二次看到貔貅皮。&rdo;贾获一脸惊讶的抚摸着熊猫皮,&ldo;三年前乐安王办寿筵,我在乐安王府见过一次,那乐安王对那张貔貅皮爱若性命,一向不肯轻易示人。嗯,这张貔貅皮长约八尺,比乐安王那张大得多啊。&rdo;又摇头晃脑的说道:&ldo;《礼记曲礼》有记载: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前有车骑,则载飞鸿;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前有挚兽,则载貔貅。&rdo;
程昱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ldo;没错,这就是貔貅!也叫貊、食铁兽。我曾经在一张先秦的百兽图上见过。&rdo;对陈大官人拱手笑道:&ldo;恭喜主公!相传貔貅是一种凶猛的瑞兽,能驱邪避凶。如果在家里放上张貔貅皮,对催财、改运、避邪、护身很有特效。&rdo;
贾获倒是个唯物主义者,虽然他不相信瑞兽什么的说法,但是这玩意的确少见,当下也笑道:&ldo;当年涿鹿之战,轩辕黄帝麾下的六兽中,貔貅就在其中。这种猛兽当时在中原也很多,可是自从先秦以来,就很少见到了,子昂能得到一张貔貅皮也是极为可喜之事。&rdo;贾获和程昱你一言我一句的,让陈举都听傻了。我拷。虽然熊猫皮的确很珍贵,21世纪那会,一张熊猫皮能卖上百万美刀,但是也没有那么神奇吧。顺口问道:&ldo;来福,这是谁送的?&rdo;
&ldo;主公,是江原县侯王素之子,王帛少爷作为贺礼送来的。&rdo;
贾获笑道:&ldo;哦,原来是江原县侯,难怪了。听说乐安王那张貔貅皮,也是从益州来的。&rdo;陈大官人心里大为郁闷。妈的,杀国宝真是太过分了,看来得尽快出台野生动物保护法啊。
在主婚人宗正刘焉的主持下,总算忙完了那一大摊子仪式。早就站得饥肠辘辘的贵宾们立即一哄而散,开始入席就位,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快朵颇。沽东居士,不其乡三老,石越石子明先生是傧相之一,负责婚筵的普通贵宾席劝酒工作。不得不承认,这个工作让石越这苍蝇王来负责,的确是个非常非常大的错误,直到多年以后,那些参加婚筵的贵宾想起这事都是不寒而栗。六百石以下的普通贵宾席上,一堆贵宾本来正准备开动的,就看到石越同学带着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像雾像雨又像风一样出现在面前:&ldo;……诸君,你们知道吗?此时正值秋去冬来之季,虽然金黄的秋天时那种风吹叶落的美景已不复存在。但我却以为不然,故心情常在而美景常在。我的心就像是一只初生的小鹿,对一切的可知事物和未知事物都有一种不以言喻无法表达的窃喜。这种喜悦是任何思想都无法接近无法解释它,任何言语都无法定义它。一切实体、性质和智慧都是这个不可思议的喜悦所表现出来的影子,是它不可认知的性质的一部分而已……&rdo;石越这翻深奥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翻到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