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将木桶放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那双好看的杏眼往上一瞧,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原来是王苍,一丝委屈涌上心尖,不由得娇声叫道。
“坏人,你又欺负我!”
王苍用手揉了揉杜薇头上扎起的两个小揪揪,然后蹲在她的身前,说道:“这些都是粗活,薇薇且去找延寿,本尉给你准备了礼物。”
杜薇听到有礼物,那心尖的委屈顿时消散了些许,心中冒出一丝喜意,但想了想,又忽然将木桶提起,看了眼身后的浴桶,有些干巴巴的说道:“浴桶的热水还未装满。”
“无妨,这些本尉自己来就行,去吧。”
说罢,一把将杜薇手中的木桶抢过,一手提着两个,另外一手则将杜薇往外推了推。
杜薇转身站在那里犹豫了一阵,但还是没有出门,反而又到浴桶边将那些木桶提了两个起来,说道。
“薇薇是塞尉的大婢,这些事情,自然该由薇薇来做。”
“虽然塞尉给薇薇备了礼物,但连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不好,薇薇怎么能无功而受禄呢?”
王苍见她这副小大人般的神态,也没再劝,脸上浅笑一阵,自去提水去了。在他身后,一个小巧的身影亦步亦趋的紧跟着。
一番洗沐,将王苍连续赶路的疲惫散去些许。门外,刘、杜二位士史的声音如同倒豆子一般传入耳边。
“塞尉,可曾洗沐好了?”
“塞尉,真要买马?”
“塞尉,你再不出来,我们这两位老头子就要进去了!”
王苍慵懒的躺在桶内,此时水温刚好,可他已无心再泡,因为,以这两位老人的性格,可能真要推门冲进来抓人了!
“二位且慢,本尉正在穿衣。”
“塞尉快些!”
“塞尉!”
“塞尉。。。”
拿起一旁的细布将身体擦净,王苍看见架上干净的衣物,不知为何,嘴角轻笑了几声,然后开始快速的穿了起来。紧赶慢赶之下,王苍快速的出了浴房。
门外,刘、杜二人士史的脸色似乎泛起些许红润,见王苍出来,无需多说,两位老者如同力士一般将一脸无奈的王苍架住,然后直接快步带进了会客厅。
将王苍架至主位坐定,刘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账簿,杜宇则是拿出一把算筹,二人一左一右,将王苍夹在中间。
刘康指着账簿上的内容说道:“与日律推演一战前,塞中有马七百九十一匹,战后亡三百二十六匹,伤二百零九匹。与日律狼角一战又亡。。。”
刘康一边说着,杜宇一边将算筹摆在王苍的案几上给他看,等杜宇尽数摆完,刘康则接着念道。
“伤马中堪用的,都已尽数转为辕马或是耕田的驽马,不堪用的,则是杀马取肉。接连几场大战,簿中记录的战马已十不存一,可缴获的也十分喜人。”
“几场大战下来,塞中缴获能用的战马足足有近七千匹!塞尉欲购五千匹,这就是。。。”
说到这里,刘康略微停顿,等杜宇将算筹摆好才接着往下说道:“一共是两千五百万钱!”
“如折算成金饼,这就是一千两百五十金!”
刘康如同财迷一般,笑眯眯的盯着王苍说道:“塞尉准备用五铢结算还是金饼结算?”
被夹在中间的王苍说道:“两千五百万枚五铢钱,凑在一起,那不是如同一座铜山一般,本尉自然是以金饼来结算。”
“金饼好啊,金饼方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