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伸一家前脚离开店子,湖广三巨头的老大黄大和老二林二后脚就到,率十几骑狂奔而来。
他们一进店,没来得及跟李三说上话,钱宁长啸一声,仗剑杀过来。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一上来就痛下杀手。只见一道白影来回飘忽,惨叫声接连不断,眨眼功夫,就放倒四五人。
湖广三巨头也非泛泛之辈,虽被打个措手不及,也没有乱了阵势,并很快逼使钱宁转攻为守。
钱宁未能一举骤歼,且三巨头完好无损,心知不宜恋战,便以进为退,右手举剑向黄大和林二各虚刺一下,左手像蛇一样避过李三的腰刀,一掌将李三打得口吐鲜血,趁他们心慌之际,飞燕似的唿地离去,飘到他原来的位子上坐好。
道士对钱宁的功夫并不欣赏,嘲讽地撇了撇嘴,心想,言过其实罢。他将心思全放在腰悬长剑的中年汉子身上。
黄大搀扶李三,埋怨道:“说好麻翻再招呼我们,老三咋就看走眼了。”
李三喘着粗气道:“没想到贼汉子这般狠。收工吧,生意不做了。”
道士知道钱宁玩空城计,挨得过一时算一时。
“这不可惜吗?钱公子虽未麻翻,可这番打斗后,你们无须再动手,他自己也会倒下去。”
钱宁说:“牛鼻道人说对了,两箱财物换几条人命,你们赚大了,拿走吧。”
湖广三巨头仍有所忌惮,让手下抬走五个死伤的,再将柜子抬出去,都装上外面的马车里,才松一口气。
三兄弟上马车亲自押车。
道士想必认定见者有份吧,跟着也跳上车。
湖广三巨头巴不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也不理会他,心里都想到一块去了,路上再做掉道士。
他们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害死自己。
离开餐店不到一里地,道士向后面看了看,中年人并未跟上来,便忽然抽出拂尘,三下五除二将三兄弟送入阴曹地府。
可怜湖广三巨头都没有看清拂尘怎么来的,死后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剩下七八个喽啰吓坏了,挥鞭狂奔而逃。
道士将尸体和伤者扔下车,心满意足跳上车把式的位置,一抖缰索,两匹马撒开四蹄跑起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品味一下横财到手的惊喜,就看到前面路上站着那腰悬长剑的中年汉子。
道士浑身汗毛全都竖起来,毕竟他刚结束一场血腥的杀戮,而中年汉子又太过神秘莫测了。
到了那人跟前,道士乖乖勒住马问:“阁下想分一杯羹吗?”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鄱阳湖大盗牛笼头。”
“阁下既然知道我的贱名,何不一人一箱分了?”
“传闻你小心谨慎,果然不假。你担心钱宁武功太强,也知道钱宁担心李三有外援,没有聚歼机会不肯轻易出手,才骗李三叫出同伙,意在让他们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是不是?”
“说得在理,却非实情。我只想知道那小子的武功真如传闻的那般厉害吗?倒不怎么将他放在眼里,我只提防着你。吃了蒙汗药没事吧?”
“吃下去哪能没事,只不过发现早,没吃太多而已,你不觉得失望吧?”
牛笼头大度地说道:“钱宁借着为皇帝大婚采购货物,实则敲榨江南官员。两箱宝物实属不义之财,不如我们对半分罢。”
“牛笼头,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宝物是不义之财,这话不假。可你为什么杀掉这伙人?他们虽然是强盗,可从不杀人,论罪是不该死的。”
“他们不是持劫店主的家人吗?”
“蒋三春的家人没死,我救下时,他们毫发无损。”
牛笼头眉头一拧,阴着脸说道:“你是湖广三巨头的朋友,还是蒋三春的朋友?”
“凡事逃不过一个理,牛笼头,废话少说,动手吧。”
牛头摸不清他的来头,就又换一副笑脸说:“和气生财,有财大家发,干嘛非得打架呢?”
“你要是跟湖广三巨头讲这理就好了,我也懒得管闲事,不义之财落在谁手里都是一回事。不瞒你说,有人要我暗中保护钱宁,可钱宁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所以我只保他的命,不保他的钱财。”
牛笼头大感意外,心想湖广三巨头与钱宁拼个你死我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