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会意,高声道:“盛修撰,陛下问你话呢,快些回答!”
盛长桢想起老皇帝平日里的仁恕之名,一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臣初次上朝,进退失措,忘了规矩,因而呆立殿中。
臣……臣也附议立储,请陛下早立继嗣。”
说完一头叩在地上,埋着头不敢抬起去看老皇帝的脸色。
他这是在赌老皇帝素来宽以从政,更是崇尚刑不上大夫的古风,说不定不会处置他。
听完盛长桢的进言,跪在地上的大学士韩章和文延朴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这个盛长桢倒是个直言敢谏的,前途大有可为啊。
老皇帝听了盛长桢的话,倒也没有大发雷霆处置盛长桢,而是颓然一叹:
“果然,连你也是这么想的么?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人能体谅朕么?”
老皇帝明白,如今势不可违,只能让步妥协。
“着宗人府考问宗室子弟品行,一一记录造册,下月呈上来。其余事,日后再议。”
说完,老皇帝意兴阑珊,起身晃晃悠悠地回宫去了。
“退朝!”
内侍吊着嗓子高呼一声。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干文武大臣跪送皇帝,然后陆续站起身来,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这次集合群力,总算让官家松口,愿意开始考虑继嗣一事了。
文延朴领着韩章走到盛长桢面前,笑道:
“长桢,这位是韩相公,你今日表现不错,他可对你青眼有加啊。”
文延朴因着包景年这桩缘分,对盛长桢向来是亲近的,如今见他又得了韩章的好感,自然是十分欣喜。
盛长桢此时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身体上回礼寒暄,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你们是开心了,还不知道老皇帝那怎么看我呢。
经此一事,老皇帝虽未当场发落盛长桢,但对盛长桢的印象必然大坏。
以他的权力地位,日后随便给盛长桢穿个小鞋,都够盛长桢好受的。
只能寄希望于官家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这个小人物计较了。
盛长桢暗自叹气。
……
福宁宫。
在前廷受挫的老皇帝正在和曹皇后说话。
虽然这些年宠爱荣妃,但只有皇后这里,才是让他安心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