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美貌绝伦,仍旧娇柔似水,仍旧双眼清澈,宛似从未食过人间烟火。江殷炽当时就头皮发麻,喃喃的道:“是,是你救了我?”云雪儿点了点头,“是啊,我与丫环出门踏青,看到公子昏倒在路边,就把公子救了回来……”这说词也太相似了,江殷炽没忍住脱口而出:“谁叫你救我的!”云雪儿“一怔”,笑容收起,双眼张的大大的,惊慌失措:“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对不住,雪儿不是故意的……”她眼圈都红了,窘迫的绞着帕子:“公子是假意昏倒,在做大事是不是?对不住,雪儿早该想到的,公子相貌堂堂,自然是人中龙凤,定是有什么安排的……”江殷炽被她说的有点飘飘然,顿时就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倒霉,接连遇上两个坏姑娘?他就咳了一声,矜持的道:“无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云雪儿抬起愧疚的大眼睛,悄悄的瞅着他,咬唇:“雪儿真的没有耽误公子的大事吗?”面对这小兔子般的眼神儿,江殷炽哪好意思说自己就没啥大事,就道:“不要紧,我会处理的。”“那就好,”云雪儿眉眼流转,露出了一个轻烟般的软笑:“那雪儿就放心了。”傻小子江殷炽红了脸,又又一见钟情了:“不用怕,你叫雪儿?”躲在窗边旁观的沈昼锦,再一次叹为观止。这演技,绝了!!一个比一个好!比现代位面的影后都要好的多!!不过再一想……影后演技是为了生活,而她们演技是为了生存;影后也许是半路出家,她们却很多都是从小培养,训练手段堪称残酷,又优胜劣汰,境遇差别巨大,这么一想,又有些替她们心酸了。但不管怎么说,江殷炽很快就卸下了心防,觉得如此柔弱的姑娘,不可能是坏人。两人聊了一会儿,他放心的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烈火熊熊,他迷迷糊糊的张开眼,便听身边人道:“你醒了。”江殷炽喃喃的问:“雪儿姑娘?”云雪儿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她慢悠悠的道:“堂堂侯府小公子,不好生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呢?”她的声音仍旧是那么软,那么柔,听起来却十分的诡异:“外头的世界,是很危险的,就像一只大老虎,专门吃你这样的小兔子……”她长长凉凉的指甲,从他面上轻轻抚过:“吃的骨头都不剩哟。”江殷炽猛的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着,顿时惊慌起来:“你,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云雪儿轻轻笑道:“我本来想放长线,钓大鱼的,可谁叫,有人看上你了呢……瞧这小脸蛋儿,长的可真招人!!可偏偏你是侯府公子,我们红袖招,总不能叫客人惹上麻烦,所以,只能毒哑你了,你会原谅姐姐的吧?”江殷炽长的太好看,从小到大,也不是没听过娈童之类的疯话,当时就吓傻了:“雪儿姑娘,有话好说,我有钱,我有钱,我给你们钱……”他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抬起他的脑袋,猛往他嘴里灌了一些什么。江殷炽拼命想吐出来,却怎么都吐不出来,只觉喉头辣痛,再想出声时,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了。江殷炽直吓的全身发抖,拼命挣扎,云雪儿随即捧起了他的手:“你还会写字是不是?你说,姐姐我是直接毒傻了你,还是把你的手毁了呢?”江殷炽拼命摇头,涕泪滂沱。大侠你可要保护我旁边有人道:“其实会写字也无所谓,就算他写他是侯府世子,那位少爷又哪里在乎这个?”“也是。”云雪儿道:“于公子的姐夫,可是劳大师的门人呢!”她扔下他手,“那就先关几天,磨磨性子吧!”于是江殷炽在这个黑漆漆的地牢里头,被关了三天。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罪。黑暗之中,他不知道多少次悔恨交加,又恐惧的全身发抖,然后……他终于一点一点的挣开了绳索,然后在一次送饭之后,忽然暴起,打倒了送饭的下人,拼命的逃了出来。得报的沈昼锦松了口气。还不错,这个时间算刚刚好,若是再晚了,她就得想办法了。那哑药也不是真的哑药,只是暂时失声,最多一个月就能恢复,若遇上高明点的大夫两三服药就好,比起前世的家破人亡加上断腿,这个结局应该好的多了吧?希望这位以后可长点心吧!说回那一天。她截了陈慕雪的胡,又把她的车砍成两半儿之后,陈慕雪就哭哭啼啼的又回来了。陈大郎一听之下,心疼不已,顿时又不放心让她走了,于是大张旗鼓的修马车,表示我已经让她走了只是意外才没走成……但信郡王和暗卫,沉迷于武道,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倒是谢思危,为示诚意,经常过来给她透露一些消息。比如说:“他的心腹回来禀报,好像是说陈三郎那边人手有了,只等你出门,似要对你不利。”谢思危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出门了。但沈昼锦一听,却立刻眼儿一亮,道:“你吩咐一下,就说我明天一早……这边儿有啥庙?”谢思危挑眉:“城外小青山有一个观音庙。”“就那儿吧,就说我要去观音庙为娘亲和舅舅祈福!!让他们备车!”谢思危道:“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沈昼锦道:“对!”谢思危道:“我不信,除非你带我一起去。”沈昼锦:“……”她无语的看着他。她算是发现了,谢思危这个人啊,外表斯文又俊美,但骨子里头全是皮,甚至有一点疯批,一点都不知道“思危”。她拍了拍他的头:“准了。”谢思危眼神一亮,也不计较她的动作,站起来就出去了。于是第二天,沈昼锦便跟谢思危一起出了门,只带了一个车夫。桐县其实还算太平,但毕竟人少,出了城之后,黄土路上一辆马车也没有。堪堪走出去一段路,沈昼锦听到声音,朝着谢思危挑了挑眉。下一刻,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出来了,陈三郎喝道:“沈昼锦!滚出来受死!!”沈昼锦一动不动。陈三郎又道:“你不会是不敢出来吧?那天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沈昼锦伸手推开了车门,笑道:“我为什么不敢出来?难道是怕了陈三少跪地叫爷爷的英姿?”陈三郎大怒:“你这头乡下土狗!爷爷今天非得把你大卸八块,扔去喂猪!!”沈昼锦啧了一声:“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我就不像你这样,我顶多让你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不是一百个,不是一千个,只是十个,你开不开心?”陈三郎怒极反笑:“希望你到了阎王殿,还能这么贫!!”沈昼锦笑眯眯的抓了旁边的大刀,站起来就要下马车,谢思危忽然小声又飞快的道:“大侠,你可要保护我啊!”沈昼锦:“……”她的气势都差点撑不住!!这混蛋!不皮一下你会死是不是?她迅速跳下马车,一边向那十几个人一拱手:“诸位好汉,宝山何处啊?”一人笑道:“你管我们宝山何处?”“怎么着,是不是看上爷爷了?你这点豆芽菜还不够爷爷塞牙缝!”沈昼锦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来都来了,能赚点银子也不错。”有人道:“啥意思?”“哎,这孩子的刀不错啊!”一人大模大样的道,“是我的了!”陈三郎狞笑道:“等杀了她,东西随你们处置!!”一边扑了过来。他步子迈的很大,沈昼锦一脚把他的右腿踢了回去,与左腿平齐,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趴去……她立刻又一脚把他踢正,仍旧是跪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