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君凑近她,低声道:“朕发现你总爱多想呢?”
“多想?奴婢哪里多想?”何元菱红了脸。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多想。
一个青年男子,叫一个年轻姑娘留宿,你就是皇帝,也不能阻止人家多想啊。
秦栩君似乎明白了什么,用肩碰了碰何元菱:“何宫女,朕问你呢。朕是不要名声的,是不是……这样会损了何宫女的名声?”
他倒也聪明。这期期艾艾的样子,又像当初在西瓜瓤上“创作”的幼稚鬼。
何元菱转向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的心亦很混乱。“留宿”这种要求,其实对于皇帝来说的确不算什么,而且皇帝心里的“留宿”,也并非外人眼里那样。
不得不说,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十卷新书,晚上在东殿过夜,是最最安全的法子。
只是,平日里二人时时独处一时,是一回事;要在同一个屋里共处一夜,却似乎又是另一回事。
秦栩君却以为自己猜对了,惹了何元菱生气,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收敛了个干净,变得有些怯怯的。
他低下头:“何宫女,你生气了?若生气了,朕
重想法子?”
何元菱有些惊,这是她头一回听到秦栩君如此温言软语。他不是没有说过悄悄话,却并不是这样的。或带着心机、或带着玩笑,头一回这样怯怯地待她,紧张她的反应。
“没有。没生气。”何元菱抬头,正对上他亮亮的眸子,赶紧避开。
“皇上这法子很好。就是……皇上晚上睡觉沉么?”何元菱问。
“还行。”
何元菱舒一口气:“那就好,奴婢怕万一说梦话,惊扰了皇上,那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这回你真想多了。”秦栩君笑起来。
“又想多?”何元菱懵了。
秦栩君拉着她就往内寝走:“你看,朕的龙床,在这里。若有人留宿,他们会在这里架个屏风,留宿之人就睡在那边的小榻上。你低声说些梦话,朕是听不见的。”
这就是皇帝的房间啊,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都要跨个上百步。何元菱不好意思了,这回真是自己想多了,还当是宫人舍呢,这张铺一搭手,就打到了对面铺上的人。
真正是“皇帝要用金扁担、皇后娘娘烙大饼”的现场版。
何元菱想说点什么,解决一下当下的尴尬,一开口,却问了一句最不该说的。
“皇上这里,有人留宿过?”
话一出口,何元菱脸更红了。皇帝这里留不留宿,又留谁的宿,何宫女问得有点多啊。
而且你小手还在人家手里牵着呢。
这么问,您不觉得有点酸吗?
却没想到,秦栩君也有些讷讷的:“以前这叫‘值夜’,不叫‘留宿’,朕小时候,寝宫一直有人值夜,长大了,朕不喜,才不让他们进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