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众臣。君临天下。
这迫人的帝王之气,让殿内众臣一时心服口服,除了小部分人之外,大部分臣子都主动跪行至台阶下,依职排列。
那些心中忿忿的,不由望向程博简,却发现程博简缓缓地摇了摇头。
事发突然,程太师也不能强行阻止皇帝上朝。老谋深算的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群臣山呼万岁,这每十日一次的大朝会已经延续了十年,终于第一次迎上了宝座上的皇帝。百官们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今日都莫名亢奋,呼得特别响、特别带劲,一扫刚刚“你不动、我也不动的疲软”。
“众爱卿平身。”弘晖帝气度非凡,完全没有头一天坐上宝座的生涩。
文武百官领命,又纷纷起身,连和那脑袋大眼瞪小眼的迅亲王,都抖抖索索站直了身子。
却听见百官最前头,传来呜呜的哭声。
原来是大靖朝劳苦功高的程博简程太师,跪伏在地上,已哭得完全直不起身。
“皇上……皇上……呜呜呜……臣是不是在做梦
?皇上您终于来了……呜呜呜……臣等一直盼着有一天,皇上能龙体安康,重新走上大正殿,理政治国。给臣等拨云见日、指明言向。”
“呜呜呜……皇上,臣……想死您了。”
想死您了,你当上春晚呢。何元菱死命憋住,才没有在这严肃的场合笑出声来。
弘晖帝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感动,招呼着列前排的几位重臣:“太师年事已高,不能伤感过度,你们快将他扶起来,赐座。”
赐座?
好像没有翻脸不认人的意思啊。程博简心里转着念头,却还是哭到老泪纵横,在邬思明和骆应嘉的搀扶下,坐到了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一直到程博简坐定,才猛然反应过来。
好你个弘晖小儿,竟然敢说我“年事已高”。这定位甚毒。
当然程博简也是千年狐狸,一点儿没有表露出不满,千恩万谢地谢了皇上的恩典,又表示自己今日太过惊喜,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弘晖帝微微一笑:“太师为国操劳,一心牵挂朕的安康,何罪之有。不过……”
众臣一凛,以为他要当场发难,都紧张地抬起了头,惶恐地望着皇帝。
皇帝却很和蔼:“放心,朕虽小心眼,却也分人。太师心里装着朕,朕自然就无比敬重太师。迅亲王却只将朕示作‘有人’,朕不能忍。”
“太师,若是您,您能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