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人说女子不得担任内廷官职,这不是大靖朝的铁律。”
乔敬轩差点当场就笑了:“我在翰林院当了四年编修,熟读大靖律法史书,要说祖制,劝你还是不要班门弄斧。这是开国太祖皇帝手里就定下的规矩,历经九朝,从未更改。何宫女小小年纪,吹牛却是不打草稿,未免太自信了。”
何元菱就知道他急于反驳,并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
“乔大人,奴婢说的是,女子不得担任内廷官职,是大靖朝的祖制,但却不是铁律。也就是说,特殊情况之下,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担任你所能想到的任何官职,包括内廷官职。”
秦栩君乐了:“朕听懂了,何宫女的意思,虽是祖制,却也不是铁板一块完全不能松动。”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何元菱的声音又脆又亮,这可是一把在广场上说话可以让几百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好嗓子。
“依据呢?”乔敬轩气势迫人。
何元菱却很镇定:“乔大人既然熟读大靖史书,就该知道世宗朝有一桩妖女灵石案……”
“妖女灵石案?”乔敬轩一脸疑惑,却不似作伪,他想了想,又很确定地道,“胡言乱语,世宗朝从未听说过有此等奇案。”
这就奇了,何元菱也是微微一怔。世宗皇帝明明说过在史书里有记载,为何熟读大靖史案的乔敬轩竟然不知道?
这里头必有蹊跷。
正要说话,何元菱眼光扫过邬思明,却见他已是脸色煞白,呆愣在当场。
何元菱突然预感到,就算乔敬轩不知此事,从邬思明的反应看,却像个知情人。
她心里顿时有了底,又提高嗓音,胸有成竹道:“既然乔大人不知,那奴婢就将这桩世宗朝的往事,原原本本说给在场的诸位大人听听。”
何止在场的诸位大人,连雅珍长公主都不闹了,好奇地竖起耳朵,等着听何元菱说往事。
而且,她发现何元菱虽然还没开始说,这开头却相当吸引,让她好想听下文。
“快说快说!”长公主不由催促起来。
这倒让人意外,长公主也很八卦啊。何元菱挑挑眉:“世宗省叶前省,有一位民女手持灵石,进献于当地官府。却因进献的灵石能预言天灾,被当作妖言惑众的妖女,判秋后处决。文书送到京中,大理寺核准勾决时,当时的寺卿发现案牍中所述女子供词,那灵石之预言,竟与当年春夏大旱不谋而合……”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急切地听她说下去。
“寺卿谨慎,便想,若当时地方官能更加慎重对待,将灵石之言如实上报,再结合钦天监测算,原本有可能避免那场损失惨重的天灾。寺卿心惊,立即扣下此案,呈予圣断。
“世宗皇帝本着仁爱之心,重审此案。认为地方官员出于稳定民心的考虑,判决民女,亦有律法支持,无错之有。大理寺及时发现民女冤情,实为办案有方。世宗皇帝命人将女子从死牢提出,送往钦天监,运用灵石,专事天灾预测。准则免罪,不准则秋后如期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