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房间暖气是打开的,我起初以为是江既忘记关,站在墙上的暖气中控板前看了许久,才发现这个暖气好像是远程操控才能打开。
&esp;&esp;我拿着蛋糕走到餐桌旁坐下,打开纸袋一块一块吃着,奶油细腻,夹层里是甜橘子果酱,我一边吃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手边的手机轻震了一下,我随意扫了眼,是一条推送。
&esp;&esp;“五年大选在即,来看看初选结果!……”
&esp;&esp;我点了进去,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型民间投票,列出了前段时间初选拉票成功的官员,让网友投选自己最支持的一位
&esp;&esp;我往下翻到最新的结果,一共有几千人参与了投票,而江正龙获得的票数为三千票,毫无悬念地稳居你的白矮星
&esp;&esp;“药吃了?”江既问。
&esp;&esp;我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回“还没吃”。
&esp;&esp;“去吃。”江既拿着衣服转身走进浴室,等水声响起时我才慢半拍地回了句“哦”。
&esp;&esp;下楼吃过陈原带给我的药,我又回到房间,在床沿边坐下。坐下时下意识用手撑了下,我低低地“嘶”了一声,举起手打量被绷带缠住的掌心,心里想到江既之前那句反问。
&esp;&esp;——受伤了为什么不先处理伤口。
&esp;&esp;在江宅长大的这些年,受伤是难免的事情,我寄人篱下,不被待见,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很害怕惹怒了江都南,或者是江宅里其他欺软怕硬的下人。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向我提供处理伤口的药物,我一直是等伤口慢慢痊愈。或许等得久一些,但总会痊愈的。
&esp;&esp;在德叔来之前,只有两次伤口痊愈得要快一些。一次是遇见了江既妈妈,她给了我治淤青的药,另一次……我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esp;&esp;另一次是被江既撞见我被人堵在巷子里,他帮我解了围,扔下一句“看会了吗”后抬步离开,在走出几步之后又停下,不耐回望,对我说:“跟上。”
&esp;&esp;于是我抱着他的衣服跟他上了车,他将消毒水和棉签扔给我,开着车带我回了江宅。那天晚上江都南和江正龙都不在,他吩咐厨房做了晚餐,却又不吃,开着车离开了。
&esp;&esp;水流声断了,我的思绪也跟着中断。浴室的门被推开,热气裹挟着江既一起出来。江既洗澡的这一段时间他手机响了好几次,可能是工作上的消息,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一手用浴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他略微擦了两下便放下帕子,打开笔电查收邮件。
&esp;&esp;我从床上慢慢挪过去,拿起他放在一边的帕子,试着说:“头发不擦干容易头疼,我帮你擦吧。”
&esp;&esp;没有等江既回答,我便拿着毛巾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笨拙地帮他擦着头发。
&esp;&esp;江既姿态放松地靠着沙发,由着我拿着帕子在他的发梢擦拭,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放下手,站在他的身后说:“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
&esp;&esp;江既要回邮件,指尖在键盘敲敲打打,我说完后他也没停下动作,冷淡地回:“晚了。”
&esp;&esp;我起先只站着,之后慢慢弯下腰双手环住江既的脖子,将额头埋在他的脖子处。他刚洗了澡,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我仔细闻了闻,也没闻出是什么味道。
&esp;&esp;我安静地待了会儿,说:“不晚的。”
&esp;&esp;江既不说话,手指在笔记本的触摸屏上滑动了两下,一封邮件看完又翻到下一封,等他一连看了两三封邮件后我偏过头用嘴唇在他的耳垂亲了亲,“你理理我。”
&esp;&esp;江既的手指在半空停了几秒,“嗯”了声。
&esp;&esp;我的嘴唇顺着他的脸颊移到他的嘴角,一边亲一边说:“别不高兴啦,我知道错了。”
&esp;&esp;江既面色还很平静,他将笔记本放至一旁的桌上,我顺势跨坐他的腿上,手还环着他的脖子,微弯着头看他。
&esp;&esp;江既抬手扶住我的腰,抬眸问我:“错哪了。”
&esp;&esp;“就是错了。”
&esp;&esp;“你回答不上来的话就下去吧。”
&esp;&esp;“……不要。”我看向地面,避开江既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esp;&esp;房间里很静,暖气运行的声音嗡嗡的,又只开了一盏小灯,屋里温暖又舒适,我盯着沙发下铺着的毯子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