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默认自己的错误,谢子叙不悦的面色似乎舒缓了几分,但从他的语气中,依旧可以听出不悦,“比如刚才,你就没有跟我说实话。我明明听到有‘嫁出去’三个字,可是你回答我时却根本未提。”
黎锦娥的内心无比苦涩,“我就是感叹了一下她为什么到现在没嫁出去…”
“呵,她嫁没嫁出去与我有什么关系?”凉薄的笑意自他唇边溢出,那淡漠的眼神让黎锦娥心中很不是滋味。
许久,她才出声,“可是,人人都瞧得出来,她喜欢你啊…”
“她喜不喜欢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谢子叙挑了挑眉,看黎锦娥的眼中带着一丝玩味。
黎锦娥不是在为裴筱喃伤心,她不过是想到了同样喜欢他的自己。
“那你…”迟疑片刻,黎锦娥鼓起勇气试探问道,“有没有娶她回去的打算?”
怕他怀疑自己别有用意,黎锦娥又补充道,“我看她,似乎是,非你不嫁的样子…”
“没有。”毫无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瞥了她一眼,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们十一个成天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已经很烦了,你觉得我会再给自己找不愉快?”
后面的话,黎锦娥已经毫不在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十一个”三个字上。
“不是十二人吗?”黎锦娥惊异问道。
“十一。”谢子叙纠正道,“崔绾兮只是我的下属,不算。”
崔绾兮只是他的下属?!
黎锦娥震惊不已,如果崔绾兮只是他的下属,“那她为何要为了你与我争吵?争吵过后又为什么要跟你哭诉?”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黎锦娥张口便问出心底的疑惑。
“因为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啊。”谢子叙仍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似乎自己只是在诉说一个旁人的故事。
“你让她这么做的?!”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竟全都是他授意的,“为什么?”
谢子叙挑了挑好看的眉,“她不与你争吵,我怎么罚你?我不罚你在明德轩里思过,又怎么把你毫无破绽地带出来?”
从花灯节由左太守陪同游玩,到为崔绾兮的姿容所倾倒,再到崔绾兮与自己争吵辩解,都是他早就算计好的!
“你似乎,格外关注我的终身大事?”谢子叙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黎锦娥,“莫非你也对我有些什么想法?”
“…没有。”他对裴筱喃和崔绾兮的态度让黎锦娥明白,他不喜亲近对他有过多想法的下属。
而崔绾兮对他只有忠诚,得到的便是裴筱喃此生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即便只是名义上的。
“没有就算了,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谢子叙无所谓地笑笑,直接赤足踩在地毯上,向卧榻走去。
“不要直接踩在地上!你…”黎锦娥见他又不听劝阻,直接赤足行走,不自觉便要说他。
可话未说完,便被他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吃完了赶紧睡觉,别磨蹭。”
说罢,便不再理会黎锦娥。
“你不了解他的过去,你不要把他想得太无敌、太无情…”,程绪的话,依稀还在耳边。
夜半三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将黎锦娥从梦中唤醒。
“哐当!”,一声脆响,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碎片,黎锦娥想伸手去捡,可腹痛却让她行动极度不便,几欲晕厥。
想象中与冰冷地面的接触并没有到来,一双有力臂膀接住了她的身躯,“你怎么了?”
“我,吵醒,你了?”疼痛,让她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谢子叙蹙眉,“我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