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很快反馈,号码中断,无法追踪。
再拨,已是关机音。
吴鸿达变得焦躁起来,满屋乱转,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两个女人,两条人命,来了那么多人,竟然找不到一辆车。”
杜秋林没接茬,他现在不是个正常人,是一头困兽。
他倒是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激动,脸部都狰狞了,“我们拿出那么钱养着你们,连个案子都破不了,简直就是一群饭桶,全Tm吃干饭!”
“你嘴上放干净些好不好?”杜秋林忍不住了,冷脸对着他,反问道,“没有安定的社会环境,你能正常经营吗?能发展到今天吗?拿点税咋了,那是你应尽的义务!”
“可你们义务呢?尽到了吗?”
“你还要我们怎么样?没白没黑,跑前跑后,这都深更半夜了,还得在这边守着你、护着你。”
“守着护着有个屁用!有能耐去破案啊!去救人啊!我一个大活人,还用得着你陪了?”
“你理性点好不好?你可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注意点自己的言行。再说了,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频繁遭遇这种事情?难道与你本身的作为没有任何关系吗?”
“你啥意思?”吴鸿达瞪大了眼睛。
“我的意思是凡事都有因果,这两起案件未必与你没有瓜葛。”
“你在怀疑我?”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你……”吴鸿达气急败坏,打开了房门大声吼,“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了!”
“我走不走不是你说了算,我是在执行任务。”
“你不走是不是?那好,我找你们领导!”吴鸿达说着,转身去茶几上拿手机。
杜秋林抢先一步抓在手上,他望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想看来自己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有那么几秒钟,杜秋林想一捅到底,让他的情绪彻底失控,说不定真就秃噜出啥有用的东西来。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不能那么做,一旦把他逼到墙角,说不定他会反过头来咬死自己。
并不是自己怕死,而是不想死得毫无意义。
“你不走是吧?那好,我走!我走!”吴鸿达回卧室换了衣服,气冲冲朝外走去。
杜秋林一把拽住他,大步迈出房间。
“砰!”
门被重重关上,整栋楼似乎都在晃动。
这时候天还没亮,路灯昏黄,小区里不见一个人影。
毕竟是奔五的人了,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他早就有点儿扛不住了,只觉得浑身酸痛,昏昏沉沉。
是他,没错,就是他!
杜秋林越发认定这个气急败坏、脾气暴扈的家伙就是杀害自己老婆的歹徒,他的恍惚又看到了那个手提钱袋,夺路而逃的背影。
尤其是他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经过温水的浸泡,耳垂上那道伤疤越发明显,似乎残留着牙齿的印痕。
那是女人绝望之际的本能反击与厮杀,也是这个作恶之人永远都抹不掉的罪证!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靠着金钱的包装,摇身一变成了名声显赫的“人上人”,可他的血依然是黑的,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
杜秋林边愤愤想着边在门前转来转去,实在太困了,干脆坐下来,背倚着花墙打了个盹。
天刚蒙蒙亮,院门吱喽响了一声。
吴鸿达从门缝间探出脑袋,朝四周观望着。
他好像没有发觉杜秋林的存在,闪身出来,锁好门,大步朝前走去。
等他转过墙角,杜秋林爬起来,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