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里的房门并没有关,有门,但是没有关。不仅没有关,桌上反而还摆着酒菜。
酒很简单,崔百醇酿的,菜也很简单,简单到就是十几颗干果,就仿佛只是准备了一个人的。
但他又好像是在等人。
人来了,因为脚步声已经先到。
独孤无穷坐在他的对面。
“最近晋国那边将有动作,刘裕将军的大军即将北上。”
“嗯。”
“我若前去,便可领先锋一职。”
“汉人一向出尔反尔,拖泥带水。”
“这次是真的,粮草已经提前运到了黄河边上,不久,大军便到。”
“难得安生片刻,难道现在不好吗?”
“祖上之仇,子孙可忘?”
“不可。”
“子孙已知仇人虚实,可不去行动?”
“不可。”
“那便是了。”
“慕容垂已死。”
“鲜卑慕容,刁诈忤逆,子父相弑,叔侄相杀,兄弟相残,便是一同,猪狗不如。我祖既死于慕容垂之手,便只有教慕容一脉斩草除根,方能血我心头大恨!”
“唉,好吧……”吴万里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这令牌纯金打造,上面刻着些匈奴族的文字。
“这是调兵遣将的令牌,持此金令,可让铁弗部首领,大夏国国君赫连勃勃出兵三万。”
“你是兵马大元帅,难道不亲自去吗?”
“我对这乱世已经不再感兴趣了,今天是汉人,明天是匈奴,后天又是鲜卑,各族都想称王称霸,人人都想当皇帝,当天子,却每日做着一些鱼肉百姓,杀父屠兄,奸n妻嫂的悖逆之事,我已经失望透顶了。”
“好吧,那我就自己去。”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桌子上,酒一直没动,菜也一直没动。
通天岛上,南方是一座白塔,北方是一节奇奇怪怪的巨大的漆黑如墨的木桩,由于这木桩太大,因此自从放在这里就一直没有被人移动过。
此时,木桩底下坐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好妹,我可能过几天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为什么要走?”女孩有些着急。
“我也不知道,爹不说。”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女孩道:“那你一定要回来,回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