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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高桥命令汪敬远作日语翻译，然后郑重地说：&ldo;我想，你们可以作证，大日本警视厅对你们是友好的，是吧？&rdo;

汪敬远未及翻译便用日语问：

&ldo;这话什么意思？到什么地方，向谁作证？&rdo;

&ldo;就在这里，向我作证。&rdo;高桥点点头。

&ldo;为了什么？&rdo;

&ldo;为了需要。&rdo;

&ldo;谁需要？&rdo;

&ldo;我们，大日本帝国。你们，中华民国，都需要。你们三位，也需要。&rdo;

&ldo;我不需要，中国的国民不需要。是日本需要吗？&rdo;

&ldo;大日本帝国警视厅需要你们作证，我们是按法律程序友好地对待邻邦国民的。&rdo;

汪敬远思忖一阵，抬头正色说：&ldo;我是中国人，他俩也是中国247人，没有向日本警视厅作证的义务和责任。更不愿对日本的法律加以评论。&rdo;他决心和高桥单独&ldo;恳谈&rdo;下去。

由于他俩都说日语，李得森和陈一峰只能从他俩的语气和脸色上猜测发生了什么事。高桥想了想，点头说：&ldo;这样说，也可以合理通过，这一项可以免去。第二项，你们愿意回到中国去吗？&rdo;这话来得太突然，汪敬远毫无思想准备，不知他藏着什么杀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ldo;不愿意吧？&rdo;机灵的汪敬远，顿时明白了，用冷笑的口气道：&ldo;岂有不愿回到自己祖国的道理？&rdo;

&ldo;这是一种需要。&rdo;高桥无所谓地说。

&ldo;什么需要？谁需要？&rdo;

&ldo;我们需要，帝国法律要求你们来表示自己的意向。&rdo;

&ldo;日本帝国的法律对我国没有任何约束力。&rdo;高桥傲慢地挺了挺胸：&ldo;汪君，大日本帝国的法律，是件首相的大风雨衣，这件大风雨衣，可以披盖住汪精卫主席和他的国民的。&rdo;

&ldo;我们汪主席也有自己的风雨衣。&rdo;

&ldo;不不，那是大日本天皇赐给他的晚礼服而已。汪君，你太幼稚，我为你这一缺陷而惋惜。&rdo;

&ldo;谢谢。&rdo;

&ldo;而且你要知道，任何法律，都是胜利者按照他们的需要制定的外衣，它必须适合最高当局的身材。&rdo;

&ldo;诚然，以前我不知道日本对法律是这样看待的。谢谢。&rdo;

&ldo;好吧，既然你们愿意回中国，我们不勉强挽留，你们准备吧，请你翻译给他们。&rdo;

&ldo;什么时候走？&rdo;

&ldo;准备吧，具体细节由我们安排。&rdo;汪敬远不敢相信警视厅，他怀疑这些疯狂的法西斯将对他们下毒手，于是对李得森和陈一峰说：&ldo;他说，要我们回国去，但是，我准备牺牲。你们明白啦？&rdo;李得森和陈一峰向他重重点下头。高桥见状，对他们笑了。然后向汪敬远探过头，压低声亲切地问：&ldo;有件事，我不明白，请汪君告诉我。&rdo;&ldo;什么事？&rdo;汪敬远更加警惕地问。&ldo;你们为什么要送我一枚勋章？&rdo;

&ldo;什么勋章？&rdo;汪敬远也向他探过头去。

高桥从衣袋里掏出一只方形镀金盒，揭开盖，取出一枚蓝白相间的勋章，捏着缎带扣针，举在汪敬远面前，故意摆动了一下，使那勋章在汪敬远眼前摇来摆去。同时他的两眼疑惑地注视着汪敬远：&ldo;看，金鸷勋章。&rdo;

&ldo;我们没有送你这个鸟东西！&rdo;汪敬远忿怒地回答；他一直生活在南方，南方人读&ldo;鸟&rdo;，同北方人发音不同，这是个骂人的贬词。

高桥不懂这话。

&ldo;是你们送给我的。&rdo;高桥慢吞吞地说：&ldo;如果我们逮捕了中西功之后，你们马上逃跑，我或许得不到这样高的奖赏。确实是这样的，这个鸟，叫&ldo;鸷&rdo;。你没见过吧？这是枚金鸷勋章。谢谢你们。不过，我仍旧迷惑，你们为什么不逃跑呢？中西功已经落到我们网里了，可是你们，半年不动，真奇怪！&rdo;

我们的汪敬远毕竟是一个共产党员。被捕以来，为这个问题。他一直对老吴懊恼不已。今天经高桥一问，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在这个法西斯面前，他必须作出共产党员的正面回答。他冷静地想了一下，满不在乎地一笑，继之轻蔑地注视着高桥，正经地说：&ldo;这个问题，我即使对你详细说明白，你也不会理解，更不会接受我的观念。&rdo;

&ldo;不妨事，可以作为我请教你的话题。&rdo;

&ldo;好吧。&rdo;汪敬远眼神肃穆地沉思着说：&ldo;简而言之，我们中国共产党员目前的任务，是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反对封建主义的压迫。将来，还要进行更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共产主义革命。为此，我们都宣誓，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这一系列的革命。我们的党，分配给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都是革命所需要的局部。我们必须坚持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完成革命的需要，在任何困难危险的情况下，即使牺牲个人性命，也绝不后退一步。&rdo;

&ldo;这还是中西功和西里龙夫说的那一套嘛。&rdo;

&ldo;不错，在我们看来，谁能做好这一套，就是一个&lso;完人！&rso;&rdo;

&ldo;不可思议，一个人失去了生命，还有什么意义？&rdo;

汪敬远微笑着：&ldo;所以我说，你不会理解的，更不能接受这一套。因为这一套太伟大了，而你，太渺小了，警官先生，我为你这个先天性缺陷而惋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