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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但他真的是……该死的……没有拥有过什么好东西，除了单飞这个混蛋之外‐‐而他现在几乎有点动摇，自己是不是真正拥有他‐‐他有着最悲惨的童年时代，最耻辱的少年时期，最压抑的青年岁月，他有最恐怖的家庭，最沉重的责任，最艰辛的爱情，以及，最……黑暗的未来。

他这一辈子没有过什么好东西。

&ldo;毒品是好东西。&rdo;谢天麟倔强地坚持道，抑制住自己泛滥的感情‐‐该死的，现在不行！他不想让自己再一次表现得那么软弱。&ldo;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为它放弃一切，包括金钱、健康、事业以及感情。&rdo;

&ldo;见鬼的，&rdo;单飞挫败地拂乱头发，&ldo;那不是因为它好，你这白痴！那是因为它带来的痛苦折磨！因为如果你停止的话，你会痛不欲生，所以你才只能放弃你的一切去供养你的毒瘾！&rdo;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争论这个！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而且也完全与主题无关。他只是……谢天麟错得太离谱了！

&ldo;你在欺骗你自己。&rdo;相对于单飞的激动，谢天麟表现得相当镇静‐‐至少表面如此。

&ldo;戒掉肉体上的毒瘾很容易。&rdo;他冷笑着，&ldo;难以剔除的是心瘾。就算你明知道吸毒会毁了你自己，而戒毒又是多么痛苦的折磨，但是当你想起吸毒那美妙的滋味时，你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放弃。因为它太美好了，它给你你所没有的，你做梦都想要的。&rdo;

&ldo;你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rdo;单飞愣了一下，迅速反驳道。

&ldo;我当然知道。&rdo;谢天麟打断他，&ldo;我吸毒。或者说曾经吸过。跟你们这些只凭臆断的员警不一样。

&ldo;……前年的十二月到去年五月。&rdo;就像下意识的反应一样，字句自行从口中流泻出来。

单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眼神里分不清是痛楚还是责备。

他应该没那么吃惊才对，早在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谢天麟时，单飞就听他的主治医生说过，谢天麟可能会有吸毒史。那么，现在五脏移位的感觉是什么？单飞痛得嘴里发苦。

谢天麟给了他一个忧伤的微笑。&ldo;不错，&rdo;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赞许，&ldo;你猜对了。那半年我在戒毒。所以我知道。&rdo;

谢天麟不会因为好奇而尝试毒品。他是大毒枭的儿子，这显而易见。他说吸毒是美好的，那么单飞有理由相信，被毒素腐蚀了身体的同时，他确实得到了点什么，让他觉得，用健康，甚至是生命来交换也值得。

&ldo;那么，&rdo;单飞轻声道：&ldo;你又为什么要戒掉，如果它那么好。&rdo;

他不是在反驳谢天麟，他只是在询问。

他想知道，他渴望全部了解，谢天麟的一切，无论是他让愤怒的，郁闷的，还是心痛的。

&ldo;因为我不能……&rdo;不能，能够。这是谢天麟生命中唯一的行事准则，而不是想，不想。他这一生都是按照这样的标准生存。

&ldo;我不能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想扑上去。&rdo;他在单飞惊讶的注视下停下来，吸了一口气，&ldo;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它们都是假的，虚幻的，不真实的！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

&ldo;在清醒的时候，那些虚幻的美好会令人分外地痛苦，而谢擎不会允许我整天整夜地神志不清。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戒掉它，如果有可能，我不介意会死在幻觉里。如果他允许。&rdo;

他把手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地。

如果相比较起来，戒毒的痛苦已经无足轻重，那么先前所感受到的，又能够用什么来形容？是童年时期遭受侵犯的后遗症吗？还是说，在这期间‐‐幼年到成年这漫长又短暂的几年里‐‐他遭受过更多无法言喻的折磨？

单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上了一个什么人，他所经历的，所思所想都与单飞截然不同‐‐单飞是一个极端，虽然他的成长中也不是没经历过挫折和坎坷，但是就某方面来讲，他的豁达乐观和自信超出常人。

而谢天麟是另一个极端，他骄傲又自卑，坚强也脆弱。他的经历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上的创伤，心灵上的障碍，还有更多……他的整个人生，几乎就在那刻起，已经注定毁灭。

&ldo;你得到我了。&rdo;单飞柔声说：&ldo;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在幻觉里。我不会让你再去接触那些会伤害你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事物。&rdo;

&ldo;可是，你需要时间。&rdo;谢天麟在单飞的抚摸中轻声嘟囔道：&ldo;我得帮你赢得。&rdo;这是他目前要做的两件事中，更重要的一件‐‐谢擎在意，而且是一时之间不能控制的。

&ldo;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全。&rdo;单飞皱眉道：&ldo;有人会照顾我。&rdo;

&ldo;是吗？&rdo;谢天麟拖长了音调道，斜睨着单飞的肩膀。

&ldo;那是个意外，在我准备好了之前！&rdo;单飞防卫地辩解道。

&ldo;谢擎永远都不会给你时间做『好』准备。&rdo;谢天麟哼了一声，干涩地叙述道：&ldo;你根本想不到他打算怎么对付你。&rdo;

&ldo;我……&rdo;单飞依旧想要为自己辩护，但谢天麟的一根手指阻止了他。那个黑社会将食指压在他的双唇上，然后，身体贴近过来，另一只手探进单飞的领口，刷过他的锁骨，来到被纱布覆盖着的肩头，轻轻地摩挲。

&ldo;严重吗？&rdo;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

事实上，不。单飞想要这么回答，但是，诸多的因素阻止他这么做。比如压在他唇上的手指，摩挲在肩头的手掌，还有近似于呢喃的优美声线，以及轻轻拂过耳垂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