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元也辞了私塾的活,和顾鹤乡帮着王氏里里外外操劳。
指哪打哪,好用的很。
“这些日子,太子的人又来了几次,不过有言尧他们守着,并未让那些人近身。”兰茵正在收拾衣物,兰芝借着给陆青黛送水的空隙,小声的跟她汇报。
陆青黛点头,道“此时还不宜让京中知晓我活着的事情,免得路上多生事端。”
“刘富是个可用之人,虽有有些小心思,但却无大错,日后可以提拔一二。”这些日子她已经将发生的事情都给兰茵兰芝讲了。
除了刘富、张全,还有逃跑的周英英。
倒不是她想记着找他们的麻烦。
而是身处高位,风吹草动的事情都得注意,免得日后被暗算。
世上任何人都有其独特的思想和意志,不能因为一个人如今的地位和处境就认定他一辈子的能耐。
就比如言执玉,分明前两年还是意气风发的志气少年,谁知道他如今已经浑浑噩噩不愿再染朝堂之事了呢?
“奴记着,日后会提醒娘子的。”
兰芝点头,在陆青黛伸手还她杯子的时候,搭上了她的腕脉。
“娘子虽说如今可以正常出门,但底子还是虚,还是得好生将养着才是。”兰芝的脸庞上透着担忧,双眉蹙着,看着陆青黛轻声劝慰。
“好好好,都听你的。”
陆青黛附和两声,却看见顾京元阴着一张脸进来,一双眼睛耷拉着,像一只没吃到饭的小狗。
她往后扫去,就看见他身后跟着言执玉。
两个人的气质很像,君子如玉,文质彬彬。
但在陆青黛眼里总归是不同的。
顾京元端方守礼,但是因着生长的环境,言行之中每每有着少年郎的朝气和蓬勃,是奋发上进的凌云木。
言执玉君子如玉,礼仪规矩都是受过专业熏陶的,似乎永远不会失态,他稳重自持,行得端做得正,是肆意生长的青竹。
“怎么了?”
“他说有事要跟娘子说。”顾京元瘪了瘪嘴,声音有些低落,默默站到了陆青黛身后。
言执玉好似没注意到他的小小不满,只是静静的看着陆青黛,嘴角露出一点儿笑来,“了了,你可是准备回京了?”
“嫂嫂说早些进京,路上也免得许多寒凉。”她点头,“你今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言执玉摇头。
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哄人的意味,“我猜了了是不想被太子提早知道身份的,所以由我送顾家进京,可好?”
“届时让顾家的人跟在我的车队后面,这样路上既可以保证安全,也能防着太子的人偷袭。”
陆青黛笑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出他的小心思来,只是道,“顾家的事情还轮不到我做主,你有这想法,不妨去问下嫂嫂。”
她戏谑的看着他,眼眸里闪过丝丝刁难。
言执玉点头,便向外头走,却被顾京元喊住。
“不必去问我嫂子了,两日后的辰时我们便要出发,言大郎君记得准时,逾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