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欢喜的是那些惦记喻凛后宅的人,谁不想要这样一位乘龙快婿,愁的当然是跟着方幼眠的人。
&esp;&esp;尤其是雯歌,“姑娘去主座歇着罢,奴婢带着管事的人忙碌就好。”
&esp;&esp;看祝家的人,还有另外几家想把女儿塞进来的亲戚,挤到大公子的旁边套近乎,雯歌看着都着急,那本该是属于她们家姑娘的位置啊,就这么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叫旁人给坐下了!
&esp;&esp;喻家的人真是过分,个个坐享其成,丝毫不将姑娘放到眼里。
&esp;&esp;方幼眠没有回她这句话,只吩咐,“后花厅的豆粉角芽还没有上,你去催一催。”
&esp;&esp;雯歌,“是。”
&esp;&esp;饭后,崔氏和方幼眠在前厅送客,喻凛送老太太回碧波斋。
&esp;&esp;到了之后,老太太没叫他走,让人上茶,喻凛会意坐下,宁妈妈带着人出去。
&esp;&esp;“祖母知道这桩亲事的隐瞒委屈了你,你的心里难免有些怨念。”
&esp;&esp;匍一开口,喻凛就知道老太太要说什么了。
&esp;&esp;他道,“祖母言重了。”他的确是有些抵触,可到底木已成舟。
&esp;&esp;“方才祖母讲她是个好孩子,并非是说来叫外人听去的场面话,今儿你也看到了,她操持着家中大小事务,十分有序。”
&esp;&esp;是,这位方氏安静柔顺,看着没有什么性子。
&esp;&esp;乖是乖了点,只是他无感。
&esp;&esp;喻凛静静听着,“有些话,祖母即便是不说,你也明白,咱们喻家风头太过,不是好事,你的婚事,你的母亲自然是想挑好的门
&esp;&esp;◎她生得极美。◎
&esp;&esp;相较于身边丫鬟的兴奋高兴,方幼眠的反应实在过于平淡,甚至显得有些冷漠了,就好似并非是她的夫君归房,而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
&esp;&esp;若是细细查看,在她的眼底有隐隐的不耐,只是因为长睫迅速掩下,被浓密遮盖得严严实实。
&esp;&esp;不见厌烦,徒剩一派静谧显出来的招人疼的乖怜。
&esp;&esp;她放下手里的笔墨,而后叫部分丫鬟继续清点今日亲长们上门所携带的礼,待会她再接着登箱造册,随后领着雯歌和两个左右提灯的丫鬟出门去了。
&esp;&esp;喻凛在院门口发怔那一会,他身边下属千岭注意到前方的光亮,低声提醒久久未动的他,道,“大人,少夫人过来了。”
&esp;&esp;他抬眼看过去,在进内院的青石路上,方氏带着三个丫鬟慢慢走过来。
&esp;&esp;她的衣裙朴素,还是今日那一身藕春绿色的衣裙,乌发上的步摇簪子也没有几支,与喻凛今日在家中所见的光鲜亮丽,珠翠满头的女眷相比,简直朴素得过分。
&esp;&esp;方氏的步履缓慢从容,裙裾随着她的动作荡漾开小幅的弧度,她一如白日微微低着头,走得十分认真,晚上的微风拂过,吹动她袅娜细腰上悬挂的小香囊,绦带也跟着往后浮动,在两侧摆放的花丛中,她的寂静别有一番好颜色。
&esp;&esp;没多久,人已经至喻凛的面前了。
&esp;&esp;“给夫君请安。”她盈盈福了一礼,站定在旁边,再然后又静了下来。
&esp;&esp;看样子是来接他的,只是言简意赅,没有多说一句来接他的话,仅仅五个字。
&esp;&esp;这回虽然还是低声,夜深人静听得更清,她的嗓音有些软却不怎么绵了,清透似珠玉落盘的好听。
&esp;&esp;喻凛身量高大,往下看去,正巧看到她露出来的一小截柔美白皙的后颈,再延伸往下,藏在绣柳枝叶的衣襟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esp;&esp;他毫无波澜别过眼,收回视线,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大踏步往里走。
&esp;&esp;丫鬟们本想在前面左右照着路,以免主子们在青石路上崴脚失足。
&esp;&esp;可惜喻凛人高腿长,迈的步子大,加上本就走得快,很快就将方幼眠甩到了后面。
&esp;&esp;她即便是快步跟着,两拨人的中间也隔了很大的距离。
&esp;&esp;相比较于玉棠阁的外面,里面的布局变动也不小,首先多了不少伺候的人,更加增添了不少物件,尤其是女儿家的用具,譬如贵妃软榻,黄梨花木镶嵌夜明珠做的妆奁台,雕刻着吉祥富贵事事如意的樟木箱笼
&esp;&esp;他蹙着眉往里走,看到面目全非的内外室,“”
&esp;&esp;即便气味微弱,他依旧能够闻到弥漫着的淡梨甜香,分不清是方氏身上带的,还是香薰炉中燃的。
&esp;&esp;倒也不是厌倦,他在关外数年,只闻风沙草木的苦味,再不济就是血腥味,亦或是男人扎堆的味,今日被人簇拥问话,处处都是脂粉香味,混杂到一起,只叫人头晕目眩,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