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应玄也懒得应付他,似笑非笑道:“只要流筝肯信我,随便别人如何揣测。”
&esp;&esp;“流筝?”雁濯尘轻嗤,缓步走到屏风后,看到了尚未收拾起来的活血化瘀的药膏。
&esp;&esp;又想起同祝锦行闲聊时,他提到的这两人在听危楼相伴相随的情状。
&esp;&esp;他语气渐冷,对季应玄道:“我记得曾经警告过你,凡身蝼蚁,不得肖想仙门明珠。”
&esp;&esp;季应玄说:“雁少宫主似乎对我有很深的成见,无论我是不是凡人,都让你很不放心。”
&esp;&esp;雁濯尘不置可否:“你的感觉倒是敏锐。”
&esp;&esp;在北安郡见到季应玄会来杀她,让我留下保护她。”
&esp;&esp;雁濯尘问:“你打算如何脱身?”
&esp;&esp;流筝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把她敲晕了……”
&esp;&esp;“事不宜迟,咱们走。”
&esp;&esp;雁濯尘转身下楼去,流筝跟上,回头朝季应玄眨眨眼,做口型叫他好好休息。
&esp;&esp;季应玄报以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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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前往冥泉的路崎岖坎坷,红沙漫天,三步外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轮廓。
&esp;&esp;陈子章躲在路旁的裂岩后,左手握弓,右手持箭,紧紧盯着来路的方向。
&esp;&esp;他的手在轻轻颤抖。
&esp;&esp;这是一次漏洞百出的伏击,他想报仇,却不想与敌人同归于尽,奈何那位神通广大的莲生真君实在可怕,单手抓着他的脑袋,往他的灵府里塞入一些陌生的记忆。
&esp;&esp;“现在,记起我是谁了吗?”
&esp;&esp;莲生真君声音沙哑:“立刻去找雁濯尘报仇吧,倘若不能杀了他,那你就告诉他……”
&esp;&esp;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打断了陈子章的思绪,他趴在岩缝里看,见雁濯尘一身白衣,以手遮面,正在红风沙里艰难前行。
&esp;&esp;陈子章深吸一口气,挽弓搭箭,朝着雁濯尘的方向瞄准。
&esp;&esp;利箭穿透层层帷幔般的沙尘,呼啸着刺向雁濯尘,却在距他只有一尺之距时被一道剑光挑开。
&esp;&esp;那是一道无色剑光,只有从半空被搅乱的沙雾轨迹中才能看清它的流转。剑光将利箭斩断成数截,击碎陈子章面前的裂岩,化作一道弧光缚住他,飞落在雁濯尘面前。
&esp;&esp;雁濯尘身后慢慢走出一个紫衣姑娘,收了剑光,剑刃抵在他喉间。
&esp;&esp;流筝问他:“解药在哪里?”
&esp;&esp;“没有解药,”陈子章看向雁濯尘,将莲生真君教他的话说出来,“十数年前,少宫主给别人下此毒时,难道不知这种阻断灵力的毒药是随着时间自解的吗?”
&esp;&esp;雁濯尘瞳孔骤然一缩,将陈子章从流筝手里抢过来,押着他向前走了几步,确保流筝听不清他们的对话,这才低声喝问他:“这是谁告诉你的!”
&esp;&esp;十数年前,他交给张郡守一符阻断灵力的药,让他给他外甥服用,避免在剖取剑骨时他会灵力暴动。
&esp;&esp;他曾怀疑过自己中的是同一种毒,又怀着侥幸不敢相信,如今听陈子章说出这句话,他隐隐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esp;&esp;陈子章说:“是莲主大人告诉我的,你在城中幻境里见到的那个少年,也是他派夜罗刹假扮,为的就是让你心神不宁,好让别人伺机给你下毒。”
&esp;&esp;流筝要上前来,雁濯尘厉声冲她道:“你站在原地!不要过来!”
&esp;&esp;“哥哥,你怎么了?”流筝的声音充满担忧。
&esp;&esp;雁濯尘心中狂跳,一边紧紧攥着陈子章的脖子,一边对流筝说:“你退远一些,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