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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esp;&esp;直到将她眼里的泪水和腮上的泪痕全都擦干净。

&esp;&esp;“疼不疼？”季应玄问她。

&esp;&esp;流筝不明所以：“嗯？”

&esp;&esp;他的指腹向下，停在她脸上那道红痕的一端：“眼泪是咸的，伤口撒盐，难道不疼吗？”

&esp;&esp;是有些疼，只是被他气得顾不上了。

&esp;&esp;流筝声音闷闷地说：“一点小伤，好得很快。”

&esp;&esp;她的眼泪像滚灼的热酒，浇灌在季应玄心头的千尺寒冰上，独自滋啦作响。

&esp;&esp;他努力回想曾经受过的折磨，回想被一柄屠羊刀剖走剑骨、贯穿心脏的感受。

&esp;&esp;他奄奄一息的身体被推下地隙。

&esp;&esp;业火卷起的罡风烧焦了他的衣袍与皮肤，他以血流不止的骨肉投入业火，听见自己血管爆裂、经脉齐断的声音。

&esp;&esp;血肉烧烂了，接着是他的舌头，他的眼睛。

&esp;&esp;在他只剩下一副骸骨时，不知从何处捞到了一枚红莲的花瓣，那花瓣能保他不死，却不能为他消除疼痛，他空洞的嘴里衔着那枚花瓣，在业火岩浆中横游了七七四十九天。

&esp;&esp;那时他发誓要将雁家兄妹千刀万剐，使他们同样遭受被活剖剑骨、业火焚身的疼痛。

&esp;&esp;彼时的痛感犹在眼前，可是为何……为何只是碰到她的眼泪，他就于心不忍了？

&esp;&esp;惊惶与迷茫中，一只纤柔温暖的手抚过他眼下。

&esp;&esp;犹沾着灵参果浆的微微腥气。

&esp;&esp;流筝问他：“你为什么也哭了？”

&esp;&esp;季应玄转过脸去，低声如喑：“我没有。”

&esp;&esp;流筝知道他自尊心脆弱，没有追问，反安慰他道：“其实我没有特别生气，只要你肯试一试灵参，我就原谅你。”

&esp;&esp;季应玄垂目苦笑道：“有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脸上的伤还没愈合，这就要原谅我了么？”

&esp;&esp;流筝说：“我本来也没有怪你。我的伤不是你弄的，受伤的时候你并不知情，我总不能怪你救驾不及时吧，那样也太无赖了。”

&esp;&esp;她又扬起了嘴角，梨涡轻动，扯得那道伤口更加红艳。

&esp;&esp;季应玄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沉默。

&esp;&esp;他曾受过的折磨，并非流筝亲手施与，她亦对此毫不知情，为何她能如此洒脱地说原谅，他却偏要怪罪在她身上？

&esp;&esp;季应玄突然问她：“你是不是很怕疼？”

&esp;&esp;流筝当然不肯承认：“不是！”

&esp;&esp;季应玄说：“我觉得你还是怕疼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