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也愣了,这云大小姐会弹琵琶?
以前她装傻充愣,那继母小王氏恐怕也不会这么好心请师傅教她,她可能会吗?
要说云二小姐,不,该是那私生女,会琴棋书画,他还信。
但云小姐哪里会?
不过她感兴趣想玩玩就由着她好了,反正主子交待过,不能委屈了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歌妓把琵琶递给云暮雪,云暮雪接过来就调了调弦,清了清嗓子,豪气万千地道,“听好了,以后就别唱这些淫词艳曲的,唱点儿高雅的,说不定比你们唱的还好!”
隔壁缝隙后,萧腾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诧异地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云暮雪,竟然会唱曲儿?
他的女人,果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龙泽听见云暮雪的话,也凑过脑袋挤在缝隙后,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看,却被萧腾一把给摁了下去。
对面的雅间里,云暮雪调好了琴弦,嘈嘈切切地拨动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曲调优美,词句高雅。
一曲唱完,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连归隐那样厮杀的汉子都听住了。
“云小姐,您怎么唱得这么好听?”他还花了那么多银子叫歌妓来听曲儿,这样两下里一比,那两个歌妓简直是黯然失色了。
那两个歌妓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她们万万没有料到,人家一个小姑娘竟然唱得比她们还好。
她们天天唱那些俗不可耐的曲儿,早就习惯了,竟是平生头一次听见这么优美动听的曲儿。
两个人一改先前那副糊弄的神情,十分崇拜地看着云暮雪,问道,“这位姑娘,您唱的什么曲儿?您要是在这儿唱了,我们的饭碗可就砸了。”
云暮雪无语。
她不过是兴致来了,亮亮嗓子罢了。
这些日子,憋得太狠了,她也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宣泄一下。
听这两个歌妓这般夸赞,云暮雪只觉得心里异常痛快。
这要搁在前世,心情不好了去嗨两首,也就没事儿了。
可这是古代,要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哪能随随便便地就唱曲儿?
冲着归隐笑了笑,云暮雪接着低头拨动琵琶,一曲《十面埋伏》倾泻而出。
屋内的人都停住了。
那声音,时而如银瓶乍破水浆进,时而如铁骑突出刀抢鸣。
听者只觉心中时而激荡万分,时而幽咽冷凝。
一曲终了,回响不绝。
屋内的人似乎都忘了身在何处了,竟然呆呆怔怔,不知所措,似乎还沉浸在那千军万马的厮杀中。
良久,忽然响起了“啪啪”的击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