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斜侧的展昭笑了笑,道:「白玉糕。如何,口味尚可吧?这店子虽然地处隐蔽,店面亦不大,可里头卖的东西却皆是有口皆碑的。知你喜甜食,早便想若有机会,定要带上你来此处尝上一尝,此行倒正好如愿了。」
我满心感动,心想他这大哥当得简直太称职了,再这样下去叫人如何离得了他?
迟早得心甘情愿伏低称小了啊!
“展昭=美食向导”的形像顿时于在下的内心中高大了起来。我满口含糊地又问:「那这、这东西是什么做成的?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呢。」
「唔,」展昭沉吟了一下,随后开口竟是如数家珍:「假若我未记错的话,这白玉糕……应是以黄白两豆,再掺入蜂蜜、冰糖、茉莉瓣等材料,下去熬煮而成的罢。」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这展昭神了,别因他平日吃得随便就小瞧人家的美食知识……对答如流了有没有!这地陪必须得给十个灯了啊!
「这位客官好生厉害,说得竟是**不离十了。」
隔壁抹桌子的大汉听到我们这的对话,将布巾搭上肩头,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客官听您这口音,可是本地人吧。小店的这招牌白玉糕啊,费时费工,滑嫩可口,是祖传的手艺,包准别处是吃不到的。」
咽下满口美食的我给了他一记大拇指:「店家,你这手艺神了,在下吃遍大江南北的甜点,别说,你这白玉糕真可挤进前三名!」
这位店家是一名中年的大汉,看来老实可亲,听完便笑花了脸:「多谢客官捧场!能得客官这样一句话,小的这店开得也是值了。」
我瞧著见底的空碗,却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展昭一见就笑了,眼中充满纵容,十分体贴地道:「小春若喜欢,不妨便再叫一碗吧?」
(九九七)
然后那店家收了加单后就磕磕绊绊地走了。
我猜应该是被展昭后头那个准备野放吃货的纵溺笑容给懵的,小城市的百姓比较不常见世面,大概很少有机会见上过一个能俊成这般模样的公子哥儿,连笑起来竟都怪让人惊心的。
总之我后来一共追加了三碗,之后又将菜单上为数不多的菜肴逐个清点一轮,最后得到店家免费奉送菜单外的招牌蜜时果一份,吃得我一下午心头甜意荡漾,积得满肚子欢喜,心满意足地与展昭一同踏出了大门,准备出城回他家歇息。
……曾经老天预先给过在下一份示警跳在下的眼皮,但在下被食物糊了心智,不知道重视,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彼时,刚踏出店门不久的我,乍然发现自己方才擦嘴时竟将帕子落在了位上,走在后头的展昭因此便好意替我去寻,让我在门口等他,我正饱得有些后劲难受,也便应了。
……………
如果上天可以给个机会再重来一次的话,我会拼着胃下垂的风险拉起展昭拔腿就跑——帕子什么的丢了便丢了吧再买一条就是了!傻蛋了啊你!
(九九八)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失了先机的在下就这么错过了虎口逃生的最后机会,被一个高出两颗头的倩影撞趴在门柱上,肢体暂时性残障,以至于没躲过接下来的出匣攻势。
「爷!是你!」
一声惊喜又高亢的惊呼震得我多晕眩了三秒,然后左臂被人猛地一拽,瞬间有种要脱臼跟主人说掰掰的错觉,痛得我差点没失态大叫了出来。
「是我啊爷!你快瞧瞧奴家,当日京兆府你怎地害羞就那么跑了呢?奴家自那日以后对是你茶不思饭不想天天牵挂愁肠以泪洗面暴饮暴食人都胖了,还以为老天作弄硬把鸳鸯散谁知相隔千里却在茫茫人海中又遇见你,京兆府一撞结缘武进县二撞定情真可谓不撞不相识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俩真是命中注定的有缘人爷你就莫再推拖了择日下聘吧奴家等着你好苦为你蹉跎青春你要对奴家负责奴家愿不计前嫌只要爷你爱我疼我容我照顾我怜惜我体谅我不要打我骂我嫌弃我冷落我……我……我……你……我……你………」
我:Σ(°△°)︴
寻到帕子走出店门的展昭恰好赶见上这一幕,生生以一种右脚出左脚内的姿态僵跨在门坎上,吓得都停格了。
(九九九)
京兆府……
不撞不相识……
这连珠炮的口气……这自以为的内容……
还有这高出两颗头的壮硕身材……
…………
……………
啊!她是在长安害我使出「看,有猪在飞!」绝技的卖花女!
(一〇〇〇)
重温噩梦的我颤抖了两下,连忙往空中一指,惊道:「看,有牛在飞!」
卖花女回头搜索:「咦,在哪里?」
我脚底抹油赶紧趁机开溜,不料此女经一事长一智,对空张望的同时还不忘抓紧我的袖子,一发现我想跑,鼻头一声重哼,长臂猛地一拽……在下就立马被拉回到了她的管辖领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