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蓉娘青坠先后上去。
&esp;&esp;马车缓缓行走起来,是更衣之后的亲卫驾车。
&esp;&esp;她道:“去武南大街。”
&esp;&esp;后日就是端午,街上多在贩卖雄黄酒、艾草菖蒲、粽子五黄……虽看上去人来人往,但因先帝近日前的驾崩,与去年相比,要萧瑟不少。
&esp;&esp;便连天气也阴沉,深浅不一的乌云被风吹得慢动。
&esp;&esp;去年?不是的。
&esp;&esp;当时他在北疆打仗,同样以为她好的名义,不允她出门。
&esp;&esp;那时的她,相信了他。
&esp;&esp;马车停在曾经藏香居所在的地方。
&esp;&esp;现今的店铺,已更换了两年的牌匾,名叫“冯记生药铺”。
&esp;&esp;门口摆了一个摊子,上面铺满用药草制成的香囊,色彩各异、花样繁复,用以驱逐毒虫毒蛇。另外一把把被红绳系好的艾草。
&esp;&esp;几个妇人正在翻拣挑选。
&esp;&esp;一个脖挂汗巾的壮汉从铺子里走出,手里提着两袋药,又一个拄拐的老叟颤巍巍地拿着一张方子,进去抓药。
&esp;&esp;曦珠看了好一会儿,终放下靛蓝的帘子。
&esp;&esp;蓉娘疑惑怎么来了这里,藏香居失火之后不得不闭店,老爷留下的最后一份产业算是烧毁了。
&esp;&esp;但见姑娘低落的神情,她便在心里叹息一声,没有问出。
&esp;&esp;她隐约觉得姑娘和三爷吵架,其间有许多事瞒着她。
&esp;&esp;可有什么,是连她这个从襁褓开始,陪着长大的乳娘都不能告诉的?
&esp;&esp;在这个世上,她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esp;&esp;便要寻酒消愁。
&esp;&esp;在去酒楼,步上二楼时,遇到了一个穿豆青水纹春衫、满头珠翠的贵妇人。
&esp;&esp;曦珠认了出来,是卫陵好友姚崇宪的夫人。之前的几次宴会见过。
&esp;&esp;但这次,当人再跟她笑着招呼:“三夫人也来这处用饭吗?只一个人吗,不若一起?”
&esp;&esp;她并未应答一声,便径直从姚夫人的身边走过。
&esp;&esp;蓉娘和青坠觉得尴尬,可不好代替应声,只得跟着上楼。
&esp;&esp;暗中的亲卫想的却是:只要别欺负到夫人的头上,他们不会出手,至于夫人欺负别人,也是三爷垫着。
&esp;&esp;周遭众人观望此景,有些暗下谑笑。
&esp;&esp;能在这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花银子的人,不是当官的,也是家有财富的。
&esp;&esp;姚夫人难堪地脸面全掉地上,几乎咬碎了牙,在心里嘈骂:不过是个靠姿色嫁进公府的!
&esp;&esp;可光有姿色有什么用,还不得靠丈夫,才能甩她的脸。
&esp;&esp;再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丈夫,分明与卫三爷一块长大玩乐,如何天差地别。
&esp;&esp;一个在神枢营混着日子,整夜在外找女人;一个已颇受新帝重用,只有一个正妻。
&esp;&esp;现在,她又被柳曦珠给当众撂面子。
&esp;&esp;姚夫人连和友人的邀约都不赴了,转身就疾步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