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这么素,也是我的职业病,平时工作时花枝招展,看着各式各样的时款新装,差些没害色盲,一旦有机会休息,只喜欢白色。
我对衣服的潮流自然是熟悉的,所以才不会相信真有人肯花大钱放胆买下一季一分不值的东西。
“浪费。”我惋惜的说。
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哪!无论买什么,都还有个渣滓,只有穿衣服,没个底,多多钱掷出去都是浪费。
左英说:“可是穿着漂亮,走在街上,有人看我一眼,已经心满意足。”
我情愿看别人,那么贵。
左英穿起这些衣服很好看,她有那个身裁,又肯花时间配这配那,心血与金钱都看得出。
而我是越来越随便了。
在夏季的时候,把长头发一狠心剪掉,现在齐下巴,虽是目前巴黎最时髦的样子,但左英说不好看。“你最大的特点便是一头好发。”
现在面孔也不化妆,黄黄的,洗得发亮,白t恤、牛仔裤,我喜欢这样,让皮肤休息,毛孔透气。
挽着超级市场买回来的杂物,不知是否会有人误会我是菲律宾女佣。
我大声叫:“左英,你还不出来帮忙,说好今天要做罗宋场。”
自房内转出来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
我退后一步,警惕地看住他。左英真是,说好不准把男人往家里带,她怎么违背规例?这小子。
那年轻男人用手背擦擦鼻子,笑道:“是戴琪吧?我叫何永忠,左英到楼下买水果去了。”
我略存敌意,看看沙发上那堆还吊着价目牌的衣服,又看看他,“请坐。”我说:“别客气。”
这时候门声一响,左英也回来了,手里捧看一个哈蜜瓜,看清形是下了重本,怎么,这姓何的男人值得吗?
“你们已经认识了?”左英嚷:“自我介绍过了?”
我表示我要到厨房去。
左英跟进来,关上厨房门,一边切蜜瓜一边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要不要我出去看一部电影避开一阵子?”我笑问。
“别傻好不好?我们都快要订婚了。”左英笑。
“什么?一直没听你说过。”我停了手。
“时机还没有成熟,说来无益,”她笑得一脸春风,“你看他怎么样?”
我切蔬菜,“条件一定很好罗。”
“自然。独生子,父亲是很开通的生意人,开建筑公司,他自己是建筑师,知道文化馆?是他设计的。”左英得意洋洋;“找了十年,总算找到了。”
“出去出去,”我说:“最恨人家比我幸运,别阻看我做汤。”我推她。
“喂,今天我们不要出去吃,纯靠你了。”她笑着捧水果出去。
我笑。
最喜欢听到女孩子结婚的消息。尤其是一枝花似的左英。
汤下了锅,我又准备大蒜面包。我与左英吃这两样已经足够一顿,不知那何某食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