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上火了。”
百里子苓很不情愿地答了一句,但立马把话题引开,“你们巡察防御,可有异样?”
“暂时倒是风平浪静。不过,算算日子,上都那边也该回复了。是战,还是和,大约就这一两天了。”
桑吉道。
“和?这意思是说,王爷还真要把我给嫁出去?”
“王爷除非是想让南陈亡国,不然不会把你嫁出去。但要和,王爷再舍不得兰阳公主,也得舍了。”
桑吉又道。
“身在帝王家,男人女人皆如此,身不由己。没权势的时候,无法左右自己和自己心爱之人的命运,有了权势,也未必都能事事如意。人活着,大约就是这样不断地两难吧。”
百里子苓这话有点像是说自己,“子渊,你去各大营看看,让他们加紧操练,这种时候不能出任何事。”
百里子苓找了个理由让桑吉出去,因为她已经看出来,陆筝有话要说。
待桑吉走后,百里子苓又道:“陆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陆筝突然跪了下来。
“陆大哥,这是何意?”
百里子苓赶紧起身扶了陆筝,但陆筝并未起来。
“将军,陆筝该死,居然让人摸进了大营,而不自知。请将军责罚。”
“陆大哥,这件事不怪你。他在营中安插了人,是我没有跟你说。不过,昨晚的事,也让我长了个教训,我已经让沈潜去暗查营中的各方细作。他在营中五年,应该是最清楚营中情况的,我相信这两三日便能把营中的细作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将军英明。不过,王爷的人……”
“既是细作,谁的人都一样。”
百里子苓这次是要下狠手,不然她在军营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汇报给各方势力,这要真打起仗来,那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胡果儿与老沈头说了百里子苓的情况,又把自己的用药与老沈头一一说明白,得了老沈头的首肯,这才下方煎药。
“你这丫头,用药极是刁钻,小小年纪,了不得。”
老沈头忍不住夸了一句。虽然她给百里子苓下了药,但对于在医术上的表现,老沈头还是很认可的。
“沈医官过讲了。跟沈医官比,我还是差远了。不说别的,就说那长乐之毒,虽然我有法子可解,但当时在北楼关,并无可需的药材,想要保住世子的命,我也是没办法的。若不是沈医官和国公爷,我家世子……请受胡果儿一拜。”
胡果儿双膝跪地,给老沈头行了个大礼。
“我倒是没什么,你家世子何苦对将军恩将仇报呢?将军多心疼他呀……”老沈头叹了口气,拉胡果儿起来。
“世子只是不愿将军再为任何人征战沙场。老将军、少将军为南陈征战多年,最终也就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帝王心,从来如此。如今这位扶风王爷,也并不会好多少。
国公爷能战,他自然需要国公爷,国公爷若是不能战,或是战败,满朝文武口诛笔伐,谁能放过国公爷。世子只愿国公爷做个闲散的贵族,一生安乐。”
老沈头听完这话,摇了摇头,“你家世子还是太年轻了。将军若是手中无兵无权,又如何一生安乐。她的命运,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官场上,从来都是她自己拼出来的,而不是别人给的。你家世子要真喜欢将军,还是收起那些自以为是,自己根基尚且不稳,凭什么左右将军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