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萱低头一看,我滴妈啊,刘香真是给老总画了一块表,还是个小乌龟的表!表带都画出格子来了!
“画得真是……挺活泼的,惟妙惟肖。”要不是有急事汇报,唐萱真笑出来了,这也太可爱了吧。趁着卞总抬头看她的时候,唐萱只动了动嘴唇,无声地描绘一句:“老大,有急事。”
还能有什么急事不能当着面说?卞鹤轩有股不太好的预感,轻轻拍了拍正在收笔的傻子,说:“你自己坐一会儿,别乱跑,哥去楼道里谈个工作,不远,马上就回来,别乱跑啊。”
“嗯,大哥你去吧,我织围巾,我不乱跑。”刘香朝唐萱摆了摆手,把小背包拎过来,拽出棒针。鹅黄色又长了不少,现在像个擦脸的毛巾。
作者有话要说:
卞总:喝什么都随你便,但让我选就哪一个都不行。
大香香:按了好多次按钮,手好酸……
第53章老总真熊
卞鹤轩带着唐萱走出复健室,找了个绿色植物,靠着墙:“怎么了?是老子公司出乱子了还是私事儿?”腿没有痊愈,走得慢,可仍旧是一把刀,全凭气势压阵。
“您怎么知道是私事儿?”唐萱问。
“公司真有状况你就说了,他又听不懂。”卞鹤轩偏头看向唐萱身后不远的地方,傻子又拆了一排线,又是没织满意。
唐萱思虑着如何开口:“这个事情挺突然的,卞总,您先控制好情绪。我知道您脾气差,真暴跳如雷了,对您的腿不好。”
“谁跟你说的我脾气差啊?老子脾气好着呢,特别温和。”卞鹤轩开始扯皮,他对女同志一直很客气,可能是自己喜欢男人的缘故,女性在他眼中不是战友,就是情敌。
唐萱勉强乐一下,把事情缓缓往外说:“春节后松散期一过,公司万事如故,工作进度也都步入正轨。”
“早说啊,我刚才还以为老子企业破产了呢。”卞鹤轩沉着语气,准备接受冲击。
“卞总……”唐萱近一步说话,“刘香的事情,可能叫人传出去了。”
“等等,什么叫可能啊?”卞鹤轩耳朵边嗡嗡响,视线定焦在远处的鹅黄色毛线上,胸口里猛然一凉。
“咱们不是有企业微信群和qq群嘛,夜里我有起夜的习惯……”唐萱神情略微尴尬,虽说老总喜欢男人,可自己毕竟是个女儿家,“3点16分,我看有人传出聊天截图来,虽然很快就撤回了,但确实是说这个事情呢。”
卞鹤轩默不作声,低头按了按眼角的睛明穴。
“那你截图了吗?”卞鹤轩希望唐萱是个手快的。
“没来得及处理,几秒钟就撤回了。当时群里也没有人在线,但潜水的……不好说。”唐萱谨慎地思虑着,“您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聊天记录说什么?”卞鹤轩审视着绿色植物的叶脉。叶脉如同经络纹理,头发丝儿一般细,零零乱乱纷纷扰扰。
“说您这样……算犯法。想使坏的话……”唐萱停顿了一瞬,“可以报警。”
卞鹤轩正研究那破叶子呢,手里的动作僵硬一下,继而长吁一声:“唉,就这个啊?我还以为被拍着照片了呢。”
“啊?那您以为呢?”唐萱傻眼了,老总这是……气到极致开始失智了?
“你还是工作经验太少,且磨练几年呢。这芝麻大点儿事啊,老子还他妈以为……”卞鹤轩又是一顿,显然,说心静如水那是吹牛逼呢,心口那股凉意正在慢悠悠地往外散,“还他妈以为有人骂他傻呢。”
唐萱说出事儿了的那一刹那,卞鹤轩感觉心里有一片禁区被人撞开了。这个网络吧,有好处也有坏处。他也玩过微博,见过网络暴力,所以唐萱一说有员工开始传播聊天截图了,他第一个反应是刘香会被人骂成什么样。
他是无所谓,大老爷们儿一个,公司都是自己捣鼓出来的。再说,难听的话卞鹤轩听得多了去了,他在广州和小男友拉手逛街的时候,一边走就一边有人指着他骂,也没耽误他赚钱啊。
可刘香这种情况,就不太一样了。意义不一样。
别人骂他一句傻逼,卞鹤轩可以反过来理解这是嫉妒或者宣泄呢,一笑而过。可别人骂刘香一句傻逼,那就真是骂他为人根本的实质,冲他智商去的。
这个,才是卞鹤轩最在意的地方。刘香的智商问题是他心里的禁区。除了自己,谁也不能越过那条线去试探。
但自己管得住吗?显然是管不住的,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失控的火线,每一秒,都在朝爆炸的终点全力冲刺。刘香在医院这种单纯到只有求生欲的环境里安安静静过了10年,外面的事,他应付不了。
“老大,这件事要不要控制控制?毕竟您也说过,这是个擦边球,万一有人使坏,您一百张嘴说不清楚。”唐萱压低了声音一问再问。其实她今天一早就咨询过法律顾问了,要真是轻度智障,没有监护人,这种事可大,也可小,处理起来非常棘手。
而且老总这身份,不适宜亲自处理眼前的乱局。
“控制啊,当然得控制了,我还能叫别人把话在公司里传开了啊?”
卞鹤轩就苦笑了,梁医生说过,智障病患的智力发育就到成年,成年后就不可能再进步。自己可以天天拎傻子看日出,让他给纹身填颜色,花几万块买个简单的饮料机教他用,但刘香是不可能再拔高了,他的智力已经是一座纹丝不动的大山,量他卞鹤轩再怎么牛逼,再怎么会谈生意,也搬不走一块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