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经常叫她,但每次开口,平平无奇的三个字似乎也变得柔软馥郁起来。
赵又锦回头,“还有事?”
他点头,“等我一下。”
掉头回屋,回书房摸索了一会儿,再出来时,他递给赵又锦一本封面精美的书。
“老年人不过圣诞节,没准备礼物。”
“……所以你就随手从你的图书馆里摸了本旧书给我?”赵又锦低头一看,“还是英文版,没点文化还不配收这份大礼。”
她总能把寻常的小事也变得生动鲜活,生起气来两颊鼓鼓的,像藏着食物的小松鼠。
陈亦行的眼底染上难以消融的笑意,忽然抬手想揉揉她的脑袋,但手都抬起了,又发觉不妥,以及,她还戴着圣诞帽……
手在半空停滞片刻,最后替她端正了一下那顶塌塌的帽子。
“圣诞快乐,赵又锦。”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害她浑身一僵,明明还隔着一顶帽子呢,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头发都被点着了。
沿着头发,四肢百骸都开始发烫。
但她依然强装镇定,挥挥手里的书,学着他的样子说:“那我也勉为其难收下了。”
最后一句:“圣诞快乐,陈亦行。”
回到家里,赵又锦缩进温暖的被窝里,打开床头灯,轻轻翻开书。
书封是深红色的,烫金花体,用手抚摸还有凹凸不平的痕迹。
oesof射lley
《雪莱诗集》
在书的扉页上,有一行陈亦行匆匆写下的字,尽管时间仓促,也难以藏拙。他的字迹清隽有力,像是镌刻在岁月里不败的花朵。
给赵又锦,
希望她永远坚定,永远明亮。
陈亦行
于20211225
第51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即便和平常一样总在偶遇,陈亦行也还是一样惜字如金,但赵又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早晨在电梯里,他摁下负一楼,“坐我的车?”
赵又锦点头。
“今天没有准备面包牛奶当早餐,还人情了?”他不咸不淡地问。
换做以前,大概率她会小学生吵架似的回一句:“怎么,没有早餐你要把我半路扔下去?”
但今天她一噎,老老实实摇头:“睡晚了,没来得及准备。”
后来上车,因为穿太厚,系安全带时老是扣不上。
还是陈亦行伸手,替她捉住插片,咔嚓一声落位。
赵又锦红着脸收回手,还没说谢谢,就听见他淡淡点评:“这双手,看来真是只能握笔赶了。”
她憋半天,憋出一句:“一辈子就干好一件事,也不是不行。”
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