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傻兔子在某天,红着脸对这个连爱都不懂的人告白了。
就像解剖台上的白兔对医学生的告白一样,悲哀而可笑。
果然,梦境中自己的回答也是如现实般残酷,如手术刀般锋利的。
“都说学射则必张弓挟矢引满中的,学术则必伸纸执笔操觚染翰。既然我想了解‘爱’这种情绪,就一定要知行合一的去做才行。但是——抱歉,在你身上,我没有习得这种感情。”
这简直是比直接的拒绝过分一万倍的拒绝理由。
别说是朱正廷了,就连朴羽禛现在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如果不喜欢,你大可直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朱正廷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却仍是挺直了腰背,语气平和淡定,直视着朴羽禛的眼睛说。
他知道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甚至傻乎乎的,其实骨子里傲气得很。
“不是不喜欢,我也在竭尽全力的试图让自己爱你啊,只不过做不到罢了。”
表情竟然有点忧郁,只是不知道是忧郁于自己无法爱上别人还是无法理解爱这种感情。
“那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说喜欢也好,讨好夸赞的话也罢。
“没错,都是假的。”
他从不欺骗,也没必要欺骗别人。
只有这些说了谎。那些甜言蜜语是真实存在的,却不是他的想法,甚至说,他也不知道这些话的含义,只知道大概说过这些,人们就会莫名其妙的坠入爱河,爱得死去活来了。
但事实与他所想似乎有些出入。
他只是只鹦鹉,将那些话复述出来。但如果你觉得是欺骗的话,那就是欺骗吧。
“好,我知道了。”
唯一在这感情中付出了真情实感的朱正廷看似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局,并且准备平静地离开。
但朴羽禛觉得哪怕只是看着这个人的小动作,就知道虽然看上去高冷,但实际已经气得不行,难过得不行了吧。
习惯性的想要哄哄,手却无法触碰到这人。
然而那边的自己却仍在继续将本就沾满对方热血的刀抽出来,并且又对准朱正廷的胸口刺下一刀。
“没什么是我现在真心爱着的,除了诗歌和故事,或许还有人类本身。”他温柔的笑着,仿佛不是在说自己喜欢文学,而是在谈论自己的恋人一般。
……
朴羽禛在天还未亮时浑身冷汗的醒来,坐起的时候看到身边的恋人还在熟睡,抱着他的胳膊安稳的缩成一只毛绒绒的兔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