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安倪呆住了,就连徐白玲都是她梦想中婆婆的样子啊。对外威严雷霆手段,对她亲切热诚,安倪太愿意在这样的项家生活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这几年让项易生看清了自己选爱人的眼光就是有问题,上一个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个心怀鬼胎的骗子,她凭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退出?
她花了半辈子的时间喜欢项易生,凭什么要在最有机会的时候放弃?
徐白玲笑了笑:“我认识一位在欧洲珠宝行业白手起家的设计师,这个月正好在国内,我去你家吃饭的时候叫上她一起,你跟着她会学到很多东西。”
安倪觉得徐白玲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羞辱,但她没有与徐白玲发生争论——这是她未来的婆婆啊,当然要处理好关系了。
她收下了徐白玲的礼物,她笃定地告诉徐白玲,她是不会放弃的。徐白玲以为她说的是珠宝公司的事业,但安倪是想告诉她,她是不会放弃项易生的。
安倪像从前的徐白玲一样,花大价钱买通了几个保险公司的人,在他们的帮助下获得项易生名下的几辆车24小时的gps位置。有些日子她会从早起开始看着那个指示位置的红点从一条固定的马路出发,到达项氏,在车库停留一整天,晚上又原路返回。
项易生的生活那么规整无趣,甚至经常一整天都不离开公司。可安倪却很享受了解他的行踪,仿佛是项易生主动和她汇报的一样,仿佛他们是一对每天都在一起的恋人。
有一次安倪发现他去了一处有特殊服务的夜店,便立刻紧张地跟着去了,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是项易生的司机偷偷开着他的好车去招摇撞骗。她气势汹汹地当场开除了那人,把他骂了一顿。反正司机也不敢去找项易生告状,安倪就好好过了一把女主人的瘾。
这些事安倪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也没有人能够制止她这病态的一切。
安倪一直很享受监控项易生的规律人生,可是从大半年前开始,项易生会偶尔偏离枯燥的上下班路线,去市郊一个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地址。安倪一朝被蛇咬,非常害怕项易生又会像之前一样,她一下没看住就认识了别的女人,所以安倪的控制欲在一个想到韩小易的夜晚到达了顶峰。
安倪雇人查到这是一处市郊非常私人的高端心理诊所,主治医生程海伦是海外华人,前几年接下了一处国内大学的教职,把工作重心移回了国内,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目前单身。
安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了,她获知了这件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项易生遇到了什么问题,而是程海伦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不会又把项易生勾引走了吧?
她开始不再满足于看gps,而是会亲自开车看项易生每天都见了谁,做了什么。今天早上,安倪见到程海伦和项易生一起走进水族馆时,简直妒忌到发疯。
安倪非常罕见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跟着进去。她不想一下子就暴露自己,只是坐在车里等着他们出来,想跟着他们看看接下来他们要一起去做什么。
安倪自认为经过了这些年项易生的拒绝,徐白玲的羞辱,以及自己亲生父亲偶尔骂她无能,她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大发雷霆了——直到她发现项易生和程海伦在江边公园停好车,一起步行来了这座大桥。
安倪不懂项易生在做什么?带着新女朋友来前女友死的地方缅怀旧人顺便讲讲自己的爱情故事吗?
安倪本想立刻下车质问,可桥上不能停车,她只能回到江边公园的停车场,等他们回来后跟着来到这片郊区的荒地。
正当她焦急地想还要等多久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项易生的车——出乎她的预料,那辆黑色suv竟然一个转向直接停到了她的小跑车旁,直接堵住了她的车门。
安倪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见项易生降下车窗,示意她也一样做。
这可能是近十年来项易生第一次主动找她,可安倪完全不想面对现在这样的尴尬与局促。这是她最深的秘密,她还没有准备好被人发现,更别提那个人,是项易生。
安倪想了几秒,发现自己没有别的选择,还是缓缓降下了车窗。他们就像两个从事秘密活动的人,隔着两扇车窗对话。
“阿墨”安倪声音很轻的,有点心虚想抓住先机率先开口,“你怎么发现的”
“你考虑过换辆不是大红色的车吗?”项易生看着她。
安倪:“”她愣了一下,“我”
这几年安倪为了能让项易生对她有所回应,偶尔见到他时会口不择言,有侮辱韩小易的,也有骂项易生让他清醒一点的。安倪并不想伤害项易生,但她没有办法,比起项易生的一言不发,她更希望他大发雷霆,就算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面对项易生的提问安倪竟突然语塞了。她愣了几秒,突然把心一横期待地盯着他的双眼:“你告诉我,为什么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只有我不行?”
项易生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道:“跟踪这种事,不要再做了,很危险。”
安倪不满地按了两声车喇叭拔高了声音:“项易生!你是不是恨我?”她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又长长按了一声喇叭问道,“为什么那么厌恶我?当年那点事你还要我道多少次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