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凡有她在的地方,不论是皇子还是各府的小郎君们,都会围着她团团转,将其他人排斥在外。
像她们不配与她在一起跟那些俊俏小郎君们谈天说地。
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情郎嘴里,听到谢氏的话语之后,仇氏更加这般觉得。
谢氏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死死的压住了她,让她无法翻越。
这种仰视让仇氏觉得痛苦到了极致,痛苦到有一天,仇氏的心中开始想象。
要是没有谢氏就好了。
因为她这一辈子似乎都没可能超越她,而只有她死了自己恐怕才会得以解脱。
不能死要是被人毁了也好,仇氏暗暗的想着。
直到有有一天……
黑暗中的牢房,除了呼吸声便只剩下老鼠与臭虫翻动草堆的声音。
裹着被子还觉得冷的仇氏,突然回过神来,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地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那细碎的脚步声让仇氏的心吊了起来,怕得连说话都不能,只得将自己缩成好似更小的一团,将被子再紧紧裹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了耳朵能清晰听出轻重的程度。
仇氏微微撑开眼,看见了木栅栏外不远处拐弯那里的光亮。
昏暗的油灯在黑暗中显得尤其光亮,倒影着人的影子在墙上飘来飘去,像是无法托生的鬼魅。
等着那脚步声更近了,已胆颤至即将晕厥过去的仇氏却松了一口气。
站在监牢外的人仇氏认识,还有在后面提着油灯的看牢官差她亦认识。
“仇氏瑾娘。”那人开了口。
身后的看牢官差将油灯挂在墙上的木横子上,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那身影与速度,比话本里的妖怪还要唬人。
仇氏看着面前的人,只弯着嘴角笑了。
“大概你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清辉蹲下来,朝着木栅栏往里看,嘴角也带着一贯的微笑。
只是那笑却让仇氏看得浑身发毛,本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仇氏问。
因被杖了四十,便是仇伯爷暗中寻人拿了银子和前程许给人家,仇氏此刻浑身也疼得除了想象自己能卷缩成一团就不疼不冷之外,半点动弹不得。
清辉轻轻一笑,温声道:“温夫人想到哪去了?清辉又能将您怎么样呢?怎么样,不怎么样,明日夫人便要流放苦寒之地了。也不知夫人能不能活着走到那里?”
仇氏闭上了眼并不接话,自从当今登基之后,其实她就没有再怕过了。她总以为当今赢了,登上了帝位,当年那些事便过去了,谁也寻不得她。
直至今日,她才知晓,发生过的便是发生过了,又哪能假装没有发生过。
报应或许会来得很晚,却从来不会不到。
“待明日夫人流放边关,也不知夫人的两个孩子会怎样。以后在温府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会不会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