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拉着行李箱,向前走着,周宸时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努力的追赶着父亲的脚步。
周齐有所察觉,脚步略停,周宸时跟上后,诧异抬起小脑袋。
周齐干脆伸手,直接把周宸时撂在肩头。
小家伙吓了一跳,赶紧紧紧的抓着周齐的衣服,因为倒立,小脸憋的通红,也没敢开口说话。
周齐先是打开车门,把周宸时放在后座上,然后又把行李放在后备箱。
再回头时,周宸时站在身后,睁着两个大眼睛,盯着周齐。
他望进孩子的小心翼翼打量着他脸色的双眸,心底一颤。
那年,他初次见到奶奶,也是这样的眼神。
周齐语气平缓:“怎么了?”
周宸时:“妈妈呢?”
周齐抿唇:“妈妈在家里等你。”
周宸时还是一动也不动,昂着个小脸,看着周齐。
周齐蹲下身子,平视的看着小家伙:“你有什么想问的?”
周宸时犹豫着好一会儿,见爸爸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爷爷为什么不要我了?”他的双眸逐渐染上雾气,水汪汪的。即使表现得再成熟,他终究是个孩子。刚刚爷爷没说来接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应该是被抛弃了。
周齐垂放着的手臂微微收紧,望着孩子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索性就势坐在台阶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周宸时坐下。
小家伙往旁边挪了一步,乖乖的坐下,目光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下巴抵在胳膊上。
周齐知道这孩子对他还有些心理隔阂,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了过去。
小家伙没接,周齐拆开了一颗,放进嘴里,另外一颗拆开后,递到小家伙跟前。
周宸时犹豫了一下,张开小嘴,咬住,滑进嘴里。
见小家伙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散,
周齐想了想,斟酌着措辞,“今天,我带你离开,不是因为他不要你了。
是因为你的妈妈很想你,她想你回到她的身边。”他不想说假话去骗孩子,所以用他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释。
周宸时抿唇:“不可以让妈妈和爷爷一起照顾我吗?”
周齐问道:“他对你好吗?”
周宸时点头:“爷爷会教我识字,教我看书,教我学习,明辨是非,教会我做人的道理。知道会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知识。”
周齐低头:“他对我一点也不好,打过我,骂过我,不给我饭吃,把我丢进狼窝里、自生自灭。
他对我很不好,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周宸时很不能理解,在他的印象里爷爷很慈祥。
周齐:“妈妈要跟我在一起,所以就不能跟爷爷一起照顾你。
现在我把这个选择的机会交给你,是跟我爷爷在一起,还是跟妈妈在一起?”
周宸时低头,一时有些为难。
小小的脑袋,高高的抬起,才能看到一眼望不到顶的大厦,回想着刚刚爷爷的表情,以及话语间的试探。
周宸时叹了口气:“我跟妈妈一起住,以后还能见到爷爷吗?”
周齐:“如果你想他,可以随时去看他,我和妈妈不会阻拦。”
周宸时点了点小脑袋:“那好吧,我想跟妈妈一起住。”
周齐笑着,起身道:“那现在带你回家?”
周宸时点头,临上车前又问道:“那爸爸以后会跟我和妈妈一起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