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絮被吓得头皮发麻,长睫止不住颤抖两下,苍白的嘴唇张合:“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闻言,周沅白低低嗤笑了一声,也没有说是与不是,蓦地松开了手,掉过身子走了。独留蒋南絮呆呆站在原地,直至丫鬟迟迟见她没跟上来,才把失了魂的她给唤醒。
不远处的楼梯口,周沅白朝身后的侍卫吩咐:“查一下那女子的身份。”
侍卫垂首应是,心中却错愕方才有兴致与人玩笑的男人,竟是眼前这位素来以不苟言笑著称的阎罗王。
*
暮色四合,忽然狂风大作,刮得客房未关紧的窗棂呼哧呼哧作响。
没过多久,暴雨来袭,裹挟着冰雹砸向大地。
坐在桌边沉思的蒋南絮听到动静,忙从榻上跳下去,起身前去把被风吹开的木窗给关紧。
分给她的这间客房属于地字号,靠近客栈的后堂,能够清晰地看见草料间和马房之类的地方,干活搬东西的伙计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蒋南絮随意瞥了两眼,刚要把木窗关上,一阵大风吹来,吹得她五官难受得皱起,强大的阻力竟让她无法立马关上窗。
受到大风的影响,后堂空地上的一个大型箱子晃荡两下,其上覆盖的黑布被风拐走,在空中飞舞两下,最终飘向远方。
大箱子用精密的铁打造,一根根黑色的铁棍竖立围成一个牢笼,压抑、可怖。
等待这阵狂风过去,蒋南絮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视线被陡然出现的大箱子吸引,然而当她隔空望去,看清大箱子里装的东西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那里面关押的,竟是个人!
第9章入城破碎感苗疆少年
那个人蜷缩在铁笼的角落里,身形纤瘦,衣衫褴褛,满身的伤痕深浅不一,破败肮脏程度堪比逃难的难民,整张脸掩埋在凌乱的头发之下,看不清性别,唯一令人记忆深刻的,便是其发丝上缀着五颜六色的彩绳,极具异域风情。
蒋南絮曾在书中看到过,会做这种打扮的,只有西域的苗疆一族。
曾几何时,苗疆人凭借出色的下蛊能力称霸一方,却也因为这项特殊的能力,遭至灭顶之灾,从此沦落为贵族的奴隶,再往后推移,便逐渐消失匿迹。
蒋南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传闻中的苗疆族,更没想到还是在这种情境下。
狂风还在继续叫嚣,吹乱了那个苗疆人的头发,露出惨白的一张脸,原本绮丽深邃的容颜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狼狈非常,可他却毫不在意,眼睛里是一片死寂,整个人破碎又凄凉。
换做是谁,见此场景,都会生出些许恻隐之心,然而周围路过的人中,却没有一个人为他顿足,只因信阳城里能够买得起苗疆奴隶的,也就那么几位,普通人根本招惹不起。
何况在皇帝下令征战西域之前,信阳人曾深受西域人的迫害,两族之间战乱不断,直到签署停战协议之后,方才换来现如今的和平盛世。
他是可怜,可牺牲的先辈们更为可怜。
不知过去了多久,站在屋檐下看守的两名护卫才找来丢失的黑布,冒着雨合力将铁笼给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