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日月递换,窗外的阵阵麻雀声叫醒了安婷。她坐直身子,当看见床上的关任东时,立刻上前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再烧起来。”再看看窗外的几只麻雀,她不禁笑了。想想住在拥挤的台北市,她有多久没听见麻雀的叫声了?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该是她去上班的时候了。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到外面,对守卫小刘说:“麻烦你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看看,如果通了,请他过来一趟。”“到底怎么了?”“总裁发烧,不过热度已经暂时退了;但我怕他会再度烧起来,还是请医生来一下比较好。”反正电话不是她打的,她可推说不知情,这样他总没办法炒她鱿鱼了吧?“什么?少爷发烧!”小刘吃了一惊。“对,你快打吧!”“哦!好。”小刘赶紧打了电话,这次电话通了,朱医生也答应马上赶来。“那就好,我得去上班了。”医生会来,她也可以放下心,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那栋大房子一眼,这才朝小刘摆摆手离开了。☆☆☆☆☆☆☆☆☆☆☆☆这阵子真的好忙!一回到公司就埋首在公事里的安婷,一直到午休都还没有喘息的时问,因为约翰去开会不在,找关任东的电话又不断,她还得找各种理由挡下,还真累人呢!就在这时候,关任东来了,走出电梯的他一直站在后面,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忙到无暇注意是否有人过来的安婷,还在用娇脆的嗓音说着电话。“李董,你找我们总裁呀!他正好出去了…什么?他跟您约好了!”她故作讶异状,“天!我怎么没记录,可能是我搞错了,真…真对不起。”她柔媚地笑着,让对方也不好意思责怪,“算了,等他回来,告诉他我找他。”“我一定会的。不好意思呀!李董。”安婷吐了口气,挂上电话。“你倒是挺会瞎掰的。”关任东突然开口,吓得安婷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呃!”她转身望着他,“总裁,你怎么来了?”“要不然你以为我病死了?”关任东眉心一挑,眼神中少了几分过去的不耐与厌烦。也不知为什么,当他起床后,在小刘的告知下,以及凭着脑海中的记忆,知道她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却没有做出任何捣乱的行为,只是一心地想让他退烧后,他心中那道强力筑起的墙,开始有了一丝动摇。他甚至想,事隔多年,说不定她长大了,性情也变了,他是不是不该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该为了防范她那些所谓的“爱的侵蚀”,把自己内心中原有的温柔给收起来了?“呃,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说话还真不客气。”也不想想昨晚是谁照顾他的?“昨晚你可曾趁我不省人事,做了什么事?”他当然知道没有,但就是想闹闹她。“做了什么事?你以为我强…”安婷赶紧摇摇头,“不气不气,我明白你对我有怨,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还有,你实在不该到处乱跑,休息一天公司又不会倒掉。”“哦!那我该说谢谢你的关心了。”他眯眼一笑,盯住她几秒后,便打算进入办公室。安婷受不了了,她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关任东,我知道你根本就记得陶露依,我就是她,所以你一见到我就一肚子气对不对?”他定住身,慢慢回头望着她,“我不会因私废公,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好好做事。”“你不用板着一张脸、顾左右而言他。我要告诉你,毕业时所做的一切我不曾后悔,也不是开玩笑。”她抬头挺胸地面对他,“我从来都不认为我配不上你。”关任东被她这番话弄得火气也上来了,适才的善意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呵!你不是开玩笑,那其他同学呢?他们当它是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笑话,有事没事就拿它来调侃我,你当我没神经、没感觉?”“是这样吗?”安婷敛下眼苦笑,“或许那时候年纪轻,我的方法太另类,但是…我真的是真心的。”关任东背对着她,不可否认当她这句“真心”直射进他耳里,他心头不由微微拧了一下,原本缺了口、裂了缝的伤痕突然像被缝合了。“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他揉揉眉心,旋过身凝睇着她的眼,“不要将所有不对的事都合理化。我…算了,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不想记得才假装不认识你,就让我们继续假装下去吧?”“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名为安婷吗?”她喃喃问道。“错事做太多,想掩人耳目吧?”安婷被他的说法给逗得发出一声苦笑,“才不是,因为我为自己算过命,陶露依那名字没办法心想事成,不能够成全桃花,这才改了陶安婷这个名字。真的,我才改了没多久,你就回国了。”“你一直在关氏工作,就为了等我?”她到底浪费了多少青春和时间?“对呀!因为唯有这样,我才可以拥有你的最新消息。”她微微笑着,坦白地告诉他。“老天!你究竟下了多重的心机?”关任东睨着她,不得不佩服她“守株待兔”这一招。“那不是心机,而是心愿…我一直希望能够——”“我不想听!以后你也别再说这些,只要好好专心做事就行。”说也奇怪,为什么他的心情会因为她这番话被弄得一团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某种绳索拴住,整个心情变得好沉重。“哼!不说就不说,再也不说了。”她紧咬着唇,用力坐了下来,但心底和眼里却充满酸涩。难道她与他真的无缘?难道这辈子她永远也唤不回他的真心?不愿再看到她的表情,关任东别开了眼,眉心忍不住轻蹙——他实在不想再被她的哀怨影响心情。六年前他已被她影响了一次,而且是非常久、非常深的一次。这次,他绝对不要重蹈覆辙。☆☆☆☆☆☆☆☆☆☆☆☆午后,关任东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与安婷的眼神又一次蓦然相对。在两人目光胶着的刹那,电话突然响了,为藏匿心底的难受,安婷赶紧接起电话,“总裁秘书,请问哪儿找?”“我要找关总裁。”对方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请问您是哪位?”她心不在焉地问着。“齐华广告齐世祥。”“齐世祥是吗?”她复诵了一遍。关任东一听见这名字,立即抢下她的话筒,“齐伯父。”“是我,前两天是你找我吗?”齐世祥笑问着。“没错,就是我。我们公司最近将有新的化妆产品问世,想请您拍摄几支广告。”关家与齐家一向有这方面的合作关系。“你又给我生意做了?”齐世祥摇摇头,有点汗颜,“最近我的广告业务的确少了许多,不过…我不想做会让你的产品不好推销的广告。”这几年来,他为关氏做的化妆品广告,始终得不到成效;虽然不至于惨败,但一直成绩平平,关氏想在化妆品界拥有一席之地,还有一段路要走,完全比不上“关氏”开发新药的成绩。“我并不在乎。”关任东道。“但我在乎。”齐世祥很肯定的说。“其实保养品只是我们的副业,赚不赚钱真的是其次,我也一直认为东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