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瑞倒是瞧出来了,但他惯来是个爱瞧热闹的,武状元几次犯了大忌,便是今日不吃苦头,明日夜未必好受。
&esp;&esp;正在气氛僵直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太监跑过来轻声劝和,几句话倒是也有理有据地说服了武状元。
&esp;&esp;沈瑞看了看小太监陌生的脸,又看了萧明锦满意的神情,意味不明道:“殿下身边的人倒也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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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明锦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即了然地“哦——”了一声。
&esp;&esp;即便他在旁人眼前还端着一副储君的模样,但一到了沈瑞面前,顿时便显出几分孩子气。
&esp;&esp;“他叫安平。”
&esp;&esp;他凑近了,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小声道:“孤在御花园里救下来的,那些个狗奴才见他年纪小便起伏他,孤见着他的时候,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
&esp;&esp;萧明锦摸着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寒噤:“可可怜了。”
&esp;&esp;沈瑞的目光落在了安平身上,面上生出些笑意,微微颔首仿佛赞同道:“虽不知殿下是几时捡回来的,但眼下瞧着将养得可是不错。”
&esp;&esp;萧明锦听着他的话,面上浮现出些迷茫之色,便也顺应着看过去,果然瞧见安平已经强壮起来的身形。
&esp;&esp;顿时面上便生出几分得意,他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沈瑞:“证明孤这东宫风水极佳。”
&esp;&esp;沈瑞略眯了眯眼睛,既然说是风水的功劳,那便证明并不是请了太医来调养。
&esp;&esp;他不来东宫的时间也不算长,这么短的时间里便能将身子养成这样,可见从前并不是什什么被欺负到瘦弱不堪的,甚至于身上可能还带着些功夫。
&esp;&esp;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想尽了法子将自己送到萧明锦身边来。
&esp;&esp;沈瑞的目光着实是太过于放肆,安平虽然觉察到了,却不敢抬头,只是微垂着头等着萧明锦的吩咐。
&esp;&esp;沈瑞看了一会儿后懒散地收回了目光,只是意味不明地道了句:“确是不错。”
&esp;&esp;即便从血缘上,他还能同萧明锦攀上个表兄弟的关系,但君臣有别,他们同平常人家的兄弟之间,不知隔着几道鸿沟。
&esp;&esp;即便真的有什么闪失,在发觉出来前,都容不得他来置喙,明帝就
&esp;&esp;步入秋日之后,中都内的天越发凉了起来,就连应时的花木都少了许多。
&esp;&esp;沈瑞没隔个几日便却陆府上面挑选了,再由陆思衡身旁的仆役送到沈家来,因而便是连春珰都说今年院子中要比着从前漂亮许多。
&esp;&esp;见面的次数多了,陆思衡便好似摸清了沈瑞的习惯般,他偏爱的那几味茶点也都算常备着的。除了这个,还在陆家那雅致的院子里摆了张镶金花的藤椅,白琢头一次瞧见的时候,跟撞鬼了般惊诧。
&esp;&esp;但时日稍一久,先前的那点嫌弃便退散得差不多了,反倒是越发地跟沈瑞学了好些专由来享乐的法子。
&esp;&esp;好的不学,专学那些个奢靡的,不知道的还当他要成为第二个沈靖云。
&esp;&esp;但显然他在陆家却全无沈瑞那般的待遇,只能自己回去偷着富贵,否则若是被他祖父知晓,想来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可吃。
&esp;&esp;“小厨房新做的果酥,尝尝。”
&esp;&esp;陆思衡抬手将桌案上的糕饼朝着沈瑞的面前推了推,看着后者满脸倦怠地撑着腮,轻声问道:“听说陛下明你跟着江太傅学习箭术,这些时日可曾见了什么效用?”
&esp;&esp;沈瑞闻言嗤笑一声:“最大的效用就是哄陛下高兴,好叫他知晓我还没完全烂掉,着实是没意趣。”
&esp;&esp;他捏了块糕饼咬了一口,果酥做得软嫩可口,倒是合他的胃口,于是便不免多吃了两口。
&esp;&esp;陆思衡见他喜欢,神情也缓和下来,只笑道:“靖云同陛下到底是亲舅甥,挂念着也是有的,只是苦了你这般身子还要日日练习。”
&esp;&esp;其实原本是不用的,沈瑞只每天拎着好吃的糕饼茶点,最好怀中再揣着本时兴的话本子到太傅府去报到便是了。人到了,府门再一关,凭他是皇帝也是管不着里面到底是何等做派。
&esp;&esp;但耐不住沈瑞一剂药下得太猛,明帝一瞧见萧明锦便想到被自己养废的沈瑞来,心中的愧疚越发止不住,左右都已经是个不成器的纨绔了,不如好好练练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