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这是一个奇怪的年轻人,老板虽然找不到他的奇怪之处,却觉得他实在奇怪到了极点。
一个奇怪的年轻人喝着一碗普通的豆腐花,滚烫的豆腐花,烫到心窝里,他喝的很慢,好像舍不得一口气喝光,但老板看得出,他并不是舍不得这豆腐花,而是怕喝光了便事可做,这道理和等车的人看报纸总是很慢是一样的。
“你在等人?”
“哦?”年轻人看了一眼那老板,道:“你怎么知道?”
那老板道:“我常年做生意,察言观『色』总会一点的。”
年轻人点点头道:“你说得对,那么,你再说说,我在等什么人?”
一个年轻人,会等什么人?
等情人,这是最有可能的,但老板在这年轻人眼中看不到爱情的火光,所以不是在等情人。
也许他在等朋友,但朋友不应该让他充满了戒备。
他难道在等敌人?
老板想了数个可能『性』,他心底就越发的痒了,想要看一眼这奇怪的年轻人在等什么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那碗豆腐花早已经被风吹冷了,老板的鼻子耳朵也快要被风吹掉下了,而年轻人要等的人还有。
很快天就要黑了,那老板终于受不住了,正在他想着用什么样的措辞赶走这个奇怪的年轻人时,那年轻人自己站了起,放下一块钱,对老板说:“这个摊明天还吗?”
老板道:“。”
“好!”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走了,风将他的躯体吹得歪歪斜斜的。
一碗豆腐花,一个年轻人。[
第二天直到过了午后,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年轻人才施施然的出现。
他好像和昨天什么两样,同样还是要了一碗豆腐花,老板端上碗后,忽然说道:“我的豆腐花好喝不?”
“不好喝。”年轻人生硬道:“若是加点葱花味道会好一点。”
老板讪讪道:“葱花是要钱的。”
年轻人着实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哦,原如此。”
一个不肯花本钱去做好食品质量的老板,他的生意怎么可能红火起,这么简单的道理,年轻人在十五年前就明白了,可叹的是这老板年过三十了还浑然不知。
今天,老板还以为这年轻人又要独坐一下午了,谁知才过了不久,那街角居然蹦蹦跳跳过一个孩子,扎着绿头绳,光着脚丫子就跑了,他踩着那冰冷生硬的青石板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
老板再怎么样也想到这年轻人等的人居然是个孩子,可偏偏这年轻人等的就是这个孩子,等那孩子跑近一些了,老板手里的汤勺“咣当”一声掉下地上,这不是个孩子,而是个侏儒。
风尖利的呼啸,就好像在讥讽着世人的知。
这侏儒倒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年轻人的面前,冲老板道:“我也要一碗豆腐花,要咸的!”
“好好嘞!”老板赶紧捡起地上的汤勺,在他脏兮兮的围裙上抹了两下,就伸进锅里去舀豆腐花。
年轻人笑笑道:“你喜欢喝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