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er歪头夹着电话说了两句什么,冲拍卖师无奈一笑,继续举牌。“ok,990万,本场第一个1000万要出现了吗?”拍卖师话还没说完,段珣已经举起号码牌。“1000万!现场出价一千万。”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段珣,甚至有人鼓起掌来。段珣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看了一眼那个叫aber的代理人的方向,果不其然,她又跟着举牌。半山水的翡翠镯子价格上限没有全绿的那么高,超过一千万的成交寥寥无几,近几年从乾元拍出去的最贵的一只也只有一千七百万出头。段珣不知道对方的心理价是多少,也不是很在意,他只想快点拍完快点回家。又几轮竞价后,aber的委托人似乎是有些怵了。这时段珣的出价已经到了1160万。“最高价1160万,还要加吗,aber?”拍卖师微笑着问。aber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继续和电话那头的雇主沟通。拍卖场上时间不等人,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只见aber面露遗憾,摆摆手说:“no。”“ok,”拍卖师重新将目光给到段珣,“1160万,最后一次,1160万,来自1277。”咚。锤子落下。段珣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恭喜这位先生,1160万是您的了,恭喜。”跑单员将成交确认书送到段珣手上,段珣接过,刷刷刷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即便是少东家也要给自家公司交手续费,最后付款取货,段珣在成交价外又多付了一百多万。离开之前,乾元的总裁程景文闻风而来,刚好在门口堵住段珣。“我当是他们骗我的,没想到真的是你。”程景文一身便装,似乎刚从哪个夜场赶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没什么,随便看看。”段珣回答。“得了吧,他们说你豪掷千金拍了个镯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对金银玉器感兴趣?”程景文和段珣既是大学同学也是多年的朋友,两年前,段珣把在某顶奢品牌任职的程景文挖到乾元,接替了原本乾元的总裁。当时董事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奈何老董事长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儿子,让段珣云淡风轻地完成了一波换血。就这两年的结果看来,段珣的决断完全正确。乾元在程景文手里生机盎然,净资产收益率持续增长,外界都说段珣挖了一棵摇钱树回来。这棵摇钱树哪都好,就是花心又爱玩了点。段珣这么多年,愣是没让他知道过沈知寒的存在。“我买来送人的。”段珣敷衍说。程景文追问:“送谁?”“不能说。”“不说我也知道,那天你带人看展,八卦都传到我耳朵里了。”程景文哼了一声,“让我猜猜,喜欢翡翠……是个古典美女?”“……”段珣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沈知寒是长得漂亮了点、身材单薄了点,但不至于连性别都分不清。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放弃解释,说:“就算是吧。”“行啊兄弟,这么多年终于开窍了。”程景文欣慰地拍拍段珣的肩,“需要出谋划策随时找我,本人别的不行,谈恋爱非常行。”段珣斜睨他一眼:“你最近很闲么?”程景文一愣,立马收回手:“当然不,我为公司鞠躬尽瘁,忙得都没空吃饭了。”——没空吃饭,但有空泡夜店。段珣惦记着回家,懒得跟程景文废话,说:“你最好是。”程景文会意,立马摆出一个谄媚的笑:“时间不早,那我不打扰您。您慢走。”“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被程景文一捣乱,段珣到家的时间比计划中晚了二十分钟。沈知寒还没睡,一个人窝在沙发看电视,身上披着一张巨大的薄毯,只露一张小小的脸在外面。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孤孤单单的,像一只孱弱的小鸟。尽管事实上,他只是在慵懒地发呆。听见声音,沈知寒抬眼看过来:“你回来了,哥。”他对段珣的称呼有很多:段珣、段珣哥哥、珣哥、哥、哥哥,总是随心所欲地乱叫,段珣拿他没有办法。段珣脱下外套和围巾挂在衣架上,问:“怎么还没睡?”沈知寒摇摇头:“不太困。”“吃药了吗?”“嗯。”沈知寒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段珣走到他面前,递出手里的盒子:“给你的。”看见那只正方形的首饰盒,沈知寒呼吸一滞,仿佛有所察觉:“你……”“打开看看。”盒子扁扁的,分量不轻,这样的大小只可能是手镯。沈知寒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接过盒子捏在手里,垂下眼帘,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