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仁的小眼睛因惊讶睁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明明只要交出陈家大翁与陈延风的命,就能当家主与县尉,他为什么不肯干啊?”
成亮闻言,伸手拍了拍黄成仁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就好比你我是兄弟,你会不会为了当上‘仁帅’,而把我的命交出去?”
黄成仁故作认真地摸了摸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要是真有机会……”
他拖长了语调,然后收起笑容,正色道:
“我也绝不做出卖兄弟的事!”
“这就对了。”
成亮转头看向黄举天,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就像阿郎常教导我们的——
“永远保持理性,对凡人来说是一种奢侈。
“或许,陈延雷就是愿意为了兄弟情谊,舍弃家族的另类?”
黄成仁一愣,忽然拍打大腿道:
“喔!就像佐助跟鼬!”
成亮蹙眉,抬手敲了下黄成仁的头盔,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那是阿郎编的话本,不能当真。”
两人这么一聊,旁边不少披甲的少年都兴奋起来。
他们小时候被义父捡回来,最爱听他“老人家”讲的,不就是那些天马行空的话本故事吗?
有人甚至忍不住当场讨论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和笑意。
“这么喜欢闹?”
黄举天目光如刀,横眉扫视:
“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
这群少年顿时呆若木鸡,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哪怕他们过去两年在山东,围剿过好几次山贼,并非初次上阵,此刻也不敢露出半点懈怠。
“惩罚回去再说。”
黄举天见状,立刻下命道:
“成亮,带披甲骑兵扰敌,尽可能让更多的敌人登上院墙!”
“收到!”
成亮一勒马缰,明光铠在夕阳下泛着嗜血的光泽。
八名身穿破旧皮甲的骑兵紧随其后,朝两里外的陈家宅院疾驰而去。
到了射程范围,成亮率先张弓搭箭,精准射中了一名正在墙头张望的壮仆。
那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瘫软四肢跌下墙来。
八名骑兵也纷纷开弓。
但他们的箭术显然不如成亮,箭矢要么射偏,要么被墙头的私兵用木制盾牌挡下。
“换火箭!”
骑兵们迅速从箭囊中抽出浸了鱼油的箭矢,用火折子点燃,朝着望楼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