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崔山倒下的地方刚好在一家酒吧附近,年轻人多,很多人都看到了崔山的惨状,拍了照片传了视频。我们动作快拦截了一部分,但你们也知道,人类社交媒体的传播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总有漏网的。而且要是将这事完全压下,是不可能的,万一适得其反,影响更恶劣,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适度控制,混淆视听。”
&esp;&esp;说着,应尚掏出手机递给两人看,屏幕上是一张清晰度很高的照片。
&esp;&esp;拍摄时间大概在早上四、五点左右,天空将白未白,是环卫工人上班的时间点,也刚好是798后回家洗洗睡的时间。
&esp;&esp;照片是在酒吧街对面拍的,先入眼的是五个硕大的英文led灯“night”,而后才是躺在一排霓虹灯下的崔山。崔山面部朝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只依稀能辨别出是少年的骨架,衣服裤子紧贴在身上,被染成了同一种颜色。
&esp;&esp;陆霜白将照片放大,只见少年身上的布料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数不清的豁口几乎让衣服变成了流苏乞丐装,每一道伤口都皮开肉绽,动手的人似乎是有强迫症,伤口不仅排列整齐,而且每一道的深度和长度几乎一模一样,精准如机器。就连侧脸也是,血色覆盖,蜿蜒而下,在灰色路面上凝聚着一团,难以看清哪里是伤口。
&esp;&esp;五光十色的霓虹光线下,这般模样显得恐怖至极,让人不自觉幻想下一秒,少年如花一样皮开肉绽露出森然白骨。
&esp;&esp;这样的照片要是在网络上传播,引起恐慌是必然。
&esp;&esp;应尚:“你知道的,我们分部人数是你们总部的一半还不到,本来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调来的阿蛮,现在要是派个法力比她低的,那我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嘛,对吧。”
&esp;&esp;宿淮将手机扔给应尚,语气冷淡道:“所以你找了我?”
&esp;&esp;“哎呀,这事找别的人不合适,除了我就是你。我本来打算自己走一趟的,但最近事实在多,还要和
&esp;&esp;大雨磅礴,直到应尚将两人送到宁江的火车站,也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迹象。
&esp;&esp;几人商量了下,为了节省时间,酒吧那儿就由应尚去调查,宿淮和陆霜白则去找寻桑蛮的下落。
&esp;&esp;一般来说,大家在完成案件后才会回外交部写报告,如今桑蛮失踪,崔山昏迷,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有崔山的短信,但这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事实。
&esp;&esp;要想找到桑蛮,只能从最一开始的源头查起,而这源头便是一个距离宁江一百多公里的小城镇,合莲镇。
&esp;&esp;事情的起因是警局接到的一个电话,报案人是一个七岁大的男孩,说话逻辑并不清晰。接线员从他口齿不清的话里做了个总结:男孩四岁的弟弟在报案的前两天下午突然不见了,有人看到男孩的弟弟和几个小伙伴跑去了后山,爸爸和爷爷听说后连忙找了其他男孩的父母,几人找了一晚上终于找回了自家小孩,但每个人都神情惶恐,都怕自家小孩被鬼怪附了身,于是凑钱找来神婆做驱鬼仪式。
&esp;&esp;而刚巧那几天学校里在教育学生们“反封建迷信,信科学”,男孩觉得父母这样做是错的,于是打电话希望警察叔叔们将神婆抓起来蹲大牢,还严肃地报了自家地址。
&esp;&esp;小地方大多有自己的传统,也不乏存在封建迷信的思想和做法。这类事没有损伤到集体社会利益,警察管不了,也没法管,总不能说“喂,你们封建迷信找神婆,所以我们要把你们统统捉起来”,因此大多都不了了之。
&esp;&esp;天真的善意不免让人啼笑皆非,接线员笑着哄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但也不免觉得男孩可爱,所以在休息时间和同事随口聊了几句,没想到被一位路过的老刑警听到了其中一句男孩说的话:“妈妈说邻居阿姨因为刚生下来的妹妹在县城买了房”。
&esp;&esp;“因为刚生下来的妹妹在城里买了房”。
&esp;&esp;有些人想到的是,父母为了子女得到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水平,在城市买了房,而有些人则会想到一个全世界政府都难以解决的犯罪问题,拐卖。
&esp;&esp;这位老刑警想得更多,小男孩的报警内容是“弟弟失踪,找回来后大人恐慌,叫了神婆驱邪”,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买房呢?
&esp;&esp;做了几十年警察,这位老刑警的警觉性非比常人,调取了报警录音,听完后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查合莲镇每年的生育人口和人口数,近十年来,搬迁出合莲镇的人数竟占了总人数的一半,而少了一半人数的情况下,生育人口并未下降。
&esp;&esp;在生育率急速下降的现代社会,合莲镇的生育率高是件好事,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esp;&esp;华国人口庞大,下辖的县级市不在少数,人口超百万的大镇已经出现了小城市的轮廓,就比如合莲镇,这本是一个经济发展落后的小城镇,落后到年轻人都只能选择外出打工赚钱养家,然而在老刑警的调查下,他发现这十几年来该镇的年轻人陆陆续续选择了回家,成家立业后却不出三年又举家搬出了合莲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