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殷重山:“……”
&esp;&esp;好一个半饿半饱。
&esp;&esp;还吧。
&esp;&esp;姬恂瞥他一眼,淡淡道:“既然王妃饿了,那便进府吧。”
&esp;&esp;侯府下人训练有素,躬身退到府门两边,恭恭敬敬将人迎入府中。
&esp;&esp;楚召淮年幼时被楚召江排挤使绊子,长大后从临安回来也不受欢迎,甚至进府都是从后门进的,下人从不正眼瞧他。
&esp;&esp;这还是头回在侯府受过此等待遇,楚召淮站在姬恂身边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恍惚感,还有些不自在。
&esp;&esp;——况且楚荆一直在冷冷看他。
&esp;&esp;楚召淮瞥了一眼过去。
&esp;&esp;替嫁让他来送死也就算了,一百二十台嫁妆少了近乎一半,楚召淮都没来得及发疯把嫁妆讨回来,楚荆倒好,他先动怒了。
&esp;&esp;哪来的脸?
&esp;&esp;楚召淮在心中骂骂咧咧。
&esp;&esp;姬恂好似并未察觉两人的对视,被殷重山推着往正堂走时,视线落在不远处小厅堂匾额上的字。
&esp;&esp;水玉堂。
&esp;&esp;姬恂问:“这名字倒是稀奇别致,取自哪儿的出处?”
&esp;&esp;楚召淮扫了一眼,脸一白。
&esp;&esp;楚荆向来偏心,楚召淮年幼时镇远侯府还没这般没落,曾有朝中好友送来两块晶莹剔透的水玉,说是给府中少爷一人一块。
&esp;&esp;楚荆笑着接了,扭头却全给了楚召江。
&esp;&esp;那时楚召淮太小,无法接受这样明目张胆的偏心,哭着喊着想要水玉玩,却被楚荆关了好几日。
&esp;&esp;事后楚召江为了炫耀,将两块水玉全都雕上自己的名字,甚至将那每日用膳的厅堂也改了名来膈应他。
&esp;&esp;没想到这么多年,这胡闹似的名字仍然没改。
&esp;&esp;看来楚荆的确疼爱楚召江,怪不得做出“替嫁”“替死”这等事。
&esp;&esp;楚荆怕楚召淮说出其他的话,主动回答:“王妃召字辈从水,玉取了金玉满堂之意,意思是俗了些,王爷见笑。”
&esp;&esp;姬恂笑了:“的确很俗,本王得取笑一会。”
&esp;&esp;楚荆:“……”
&esp;&esp;楚召淮深深吸了口气。
&esp;&esp;呵,可真会编啊。
&esp;&esp;还金玉满堂?
&esp;&esp;怎么不取“香消玉殒”?
&esp;&esp;楚召淮本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越想越觉得气。
&esp;&esp;有时生气很容易缺氧,头脑一阵空白之际,便有了看似冷静实则早已疯癫半天的开端。
&esp;&esp;楚召淮深吸一口气,没忍住还是淡淡地接了话茬:“爹,说起这个,召江成婚时走得太急,忘带那块您送我的水玉了——我记得应该和那一百二十台嫁妆礼单放在一处,能劳烦您派人一起拿来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