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姬翊一愣,终于松了口气。
&esp;&esp;他爬起来刚想走,没忍住回头小声说:“王妃生病了,我……我能去探望探望吗?”
&esp;&esp;姬恂抬手招来殷重山,也没在意:“去吧,别吓着他。”
&esp;&esp;姬翊忙不迭跑了进去。
&esp;&esp;殷重山一言难尽看着王爷。
&esp;&esp;王妃就算是个男人,好歹也是世子的长辈,放他去看病榻上的“小娘”,于理不合。
&esp;&esp;姬恂没察觉殷重山的表情,吩咐道:“把姬翊收到的方子拿来。”
&esp;&esp;“是。”
&esp;&esp;“还有……”姬恂眉头轻蹙,“光禄寺可将鹿送来了?”
&esp;&esp;殷重山绷紧唇角:“还没,属下这就去催。”
&esp;&esp;“嗯。”
&esp;&esp;殷重山颔首就往外冲。
&esp;&esp;姬恂慢悠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笑了两次,罚你两年俸禄。”
&esp;&esp;殷重山脚下一滑,差点脸朝地摔门槛上,灰溜溜地跑了。
&esp;&esp;
&esp;&esp;拔步床内放了两三个炭盆,将狭窄的空间熏得恍如春日。
&esp;&esp;府中长随正跪在榻边给王妃小心翼翼擦拭脸,唯恐碰疼了他,瞧见姬翊进来躬身一礼,捧着水盆退了出去。
&esp;&esp;姬翊亲自将那筐枇杷搬来拔步床搁好,瞧见不远处轻薄床幔随着热气缓缓而动,隐约可见里面躺在榻上的人影。
&esp;&esp;并未戴那碍眼的眼纱。
&esp;&esp;“咳。”
&esp;&esp;姬翊心想,本世子屈尊来探病,并非有意看脸,他定能理解。
&esp;&esp;这样想着,姬翊踮着脚尖靠近床榻,准备瞧瞧这人到底有多丑。
&esp;&esp;真有红疹、胎记、麻子吗?
&esp;&esp;姬翊走到床边,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药味,一只手搭在床沿,上面缠了纱布,显得整只手更加纤细修长。
&esp;&esp;姬翊一蹙眉。
&esp;&esp;手怎么伤成这样?
&esp;&esp;姬翊揪着床幔的手一顿,竟然觉得自己趁人之危过于可耻。
&esp;&esp;楚召淮遮掩面容必定有他的苦衷,也许是他一辈子无法向旁人言说的痛,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看他的脸,这和揭开旁人的伤疤有什么区别。
&esp;&esp;姬翊深吸一口气,将撩着床幔的手放下,转身便走。
&esp;&esp;狠狠唾弃自己。
&esp;&esp;还没啐成功,那受伤的手忽然抓住他的衣摆。
&esp;&esp;“唔……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