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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庞荻听了这许久渐渐明白了，原来王雱是在套萧嫣然的话，打听朝中官员的情况，大概他本意是想打听旧党的异议，不想却打听出了自己新党中的弊端污点。

王雱默然不语，隔了片刻才又笑道：&ldo;是不是这吕惠卿一来别的旧党京官都被吓跑了？

他们以前不是很爱来你这里发牢骚吗？&rdo;

萧嫣然答道：&ldo;有几个倒是也还来，不过谈的话又罗嗦又了无新意，其实苏子瞻大人那句话早就言尽了他们想说的意思。&rdo;

&ldo;陛下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rdo;王雱把苏轼上书中的名言重述问道。

萧嫣然点头说是。

王雱一笑置之。想想又问：&ldo;最近可有苏轼的消息？&rdo;

萧嫣然笑道：&ldo;那就要问我那两个新来的妹妹了。&rdo;

正在此时，门上珠帘一掀，又有两个美人走了进来。

只见此二女轻点朱唇，淡扫娥眉，身姿窈窕，虽无嫣然之娇媚但气质如芝兰在谷，更显出众。年纪约十八九，穿着一色的衣衫，连容貌都一模一样，原来是对双生女。

二女走过来盈盈施礼。萧嫣然为王雱介绍道：&ldo;这便是近日从杭州来的顾凌波与顾凌云姑娘。一母双生，一般人很难分辨。公子可能看出谁为姊谁为妹？&rdo;

&ldo;如此简单，也值得一问么？&rdo;王雱轻摇折扇，悠然而道。

萧嫣然见他如此有把握颇觉奇怪，又看看二女，仍觉异常相似，纵有些微异处却也不足以分辨出孰长孰幼，于是问道：&ldo;公子如何认出？&rdo;

王雱忽地一笑，说：&ldo;姐姐旁边的是妹妹，妹妹旁边的是姐姐喽！&rdo;

萧嫣然这才知他有意戏谑，庞荻也忍俊不禁，说：&ldo;又玩这一套，从小玩到大仍嫌不足么？&rdo;原来这其中有个典故：王雱只有几岁时，曾有客人把一只鹿和一只獐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献给王安石，恰逢王雱在跟前，客人便问他：&ldo;你知不知道哪一只是獐，哪一只是鹿？&rdo;他略想了一会儿，答道：&ldo;獐旁边的是鹿，鹿旁边的是獐。&rdo;从此传为佳话，京城士人皆知。

那二女也相视一笑，各自报出了名字。王雱一指庞荻，说：&ldo;你们就坐在她身旁罢。&rdo;

妹妹顾凌云依言在庞荻身边坐下，但那姐姐顾凌波却并不过来，她手中抱着把琵琶，拣一个角落坐下，淡淡说：&ldo;倘若要小女奏乐助兴，还是离远些好。&rdo;

王雱略有些诧异，细看之下觉得此女与众不同，毫无一般ji女脸上惯有的逢迎之色，两姐妹虽容貌近似，神情却全然不同，妹妹一味温和顺从，而这姐姐就要冷傲孤高得多。

他倒也不强要她坐近，只顺势吩咐道：&ldo;既是如此，那就请姑娘为我们弹唱一曲吧。&rdo;

顾凌波也不应声答话，便开始拨弦调音，弹出一段如珠玉坠盘的乐音后，引喉唱道：&ldo;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糙。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rdo;

王雱点头道：&ldo;这阕《蝶恋花》纤而不靡，秀而不媚，清新流畅宛如天成，看似简单，但其中功力非一般人能及，不知是哪位名士所作？&rdo;

顾凌波尚未回答庞荻早已了然：&ldo;必定出自苏子瞻笔下。&rdo;她父亲一直很欣赏苏轼之才，故此她从小就熟读苏轼诗词歌赋，深谙他各种文风，何况词中有失意之意，符合苏轼当下心境，再则听说顾氏姐妹刚从苏轼被贬去做通判的杭州来，便知很可能是苏轼写下后她们记下传唱的。

顾凌波称是。

&ldo;果然是他。&rdo;王雱朝庞荻浅浅一笑：&ldo;倘若是他那此词就别有深意了。这仁兄，到了如此山清水秀美女如云之地也仍旧诸多抱怨么？&rdo;此词貌似笑说失意于佳人之事，实有叹自己满腹报复不得神宗赏识之意。王雱与庞荻自然一听即知。

萧嫣然却不解其中深意，笑说：&ldo;若然得不到心仪女子欢心，有怨自然难免。凌波妹妹，这词可是写给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