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贤扭头探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气氛很奇怪?”陆路指了指旁边正襟危坐的两人。
易君贤凑到她耳旁,轻吐:“越淡定越紧张,他们是在用一种让自己自以为轻松的方式面对恐惧,别打扰他们,否则一旦惊醒了他们心中的恶念,吃苦的还是咱们。”
“这样继续下去妥当吗?”
“至少比大哭不闹,惊慌失措来的妥当。”
林静晨疲惫的抬起一手抵在额前,太阳穴两边突突的跳着,腹部处也是隐隐作痛,连带着心口的位置也在微微刺痛,整个人都好像在下落,从天上高高的下跌着,周围很乱,好像在旋转,她一闭眼,更是天旋地转。
“静晨?”陆路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周围朦朦胧胧,听的好不真切。
林静晨试着睁开眼,却只能无可奈何的重重闭上,“我睡一会儿,等下……记得叫醒我。”
言罢,再无声响。
“咚!”陆路伸手一抓,却只能掠过她的衣角,眼睁睁的见着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徐茂弘被惊醒,诧异的跑上前,“怎么回事?”
陆路刚一触碰到她的温度便被吓了一跳,滚烫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颈脖间,惊的她惶惶不安。
徐茂弘不明所以的抚了抚她额上温度,眉头紧皱:“怎么还没有退热?”
“我去叫医生。”
“叮咚!”
手术室大门自动旋开,江城神情疲倦的走出,摘下眼镜,站在手术室前。
“伤口处理好了,只是别太激动,再次崩开,我可就得真要跟阎王抢人了。”江城打横抱起林静晨,放在护士推来的移动病床上,微皱眉头,“她高热不退,本就是危险的,这样随意吹风,会加重病情的,今晚必须仔细留意,稍有不慎,大小都有危险。”
林静晨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双手护着自己,像领着一个孩子模样将她抱紧,她笑着凝望温柔浅笑的男人,洁白的婚纱像儿时的公主裙,逶旎坠地,纯白干净。脚下高跟鞋就如灰姑娘的水晶鞋,领着她走进了他的世界。
玫瑰遍地,金色阳光,微风和煦,大红礼炮震天动地……
“醒了?”徐誉毅凑上前,脸颊贴着脸颊,轻轻问道。
林静晨茫然的睁着眼,眼中蒙着一层浓浓的水汽,寻着声音的出处,侧头望去。
“这样我们算不算还是同床共枕?”徐誉毅凝眸含笑。
林静晨还愣愣发呆,试探性的抓了抓眼前这个笑逐颜开的男人,当他皮肤下的温度渗入自己指腹中时,才觉得这场梦是真的醒了,而他没有离开,回来了。
“啪!”
预料不到的一记耳光,徐誉毅被打懵了,睁着眼却毫无变态,痴痴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内蓄势待发,最终顺着眼敛滑落进发丝中。
“静儿,我错了,你…别哭别哭。”徐誉毅惊慌的坐直身体,只是身体还没坐起,一股剧痛便从心口炸开,又一次重新躺回床上,喘着粗气。
“徐誉毅?”林静晨慌乱的起身,担忧的看着瞬间面如白纸的他。
“没……没事。”徐誉毅匀过了气,虚弱的笑笑。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准备死后直接让徐家通知我参加葬礼就可以了?”林静晨轻轻的靠近他,手掌柔柔的放在他的心脏处。
徐誉毅按住她的手,让其感受着心脏位置那颗依然在跳动的心脏。
林静晨含泪咬住下唇,看着他,一言不发。
“静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徐誉毅郑重的握住她的手,言辞严肃。
“是啊,你自己不是说自己的腿废了吗?我要一个残废做什么?抱在家里供着玩?”林静晨撇开脸,侧身以背对人。
徐誉毅不能动弹,只得傻傻的挥着手,勾住她的长发,“我只是有可能残废,还有五成几率再蹦跶起来的,你不能用这个借口抛弃我,我绝不会同意这无期徒刑。”
林静晨被他弄的浑身痒痒,急忙拂开后背上的那双玩的不亦乐乎的手,敛了敛眉,“你还想伤口裂开?”
“静儿,我真的很疼,帮我吹吹嘛。”徐誉毅挠着她的小腰,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帮我揉揉好不好?”
林静晨平躺身子,翻转过来,目光幽幽的打量着他的伤口,一手撑在枕头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呼了呼,“真的很疼?”
“静儿揉揉我就不疼了。”他拉住她的手轻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不能揉,这样揉还不直接把伤口揉裂。”林静晨凑到他的身前,更加靠近他的身体,继续呼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