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沙沙声响。
顾淼正欲开口,却听高宴忽问:“顾公子,晓得烛山泊么?”
当然晓得!
顾淼警觉起来,不答反问道:“大公子听过烛山泊?”
“听闻顾将军早年便是在烛山泊安营扎寨,直至今日烛山泊里仍有顾将军的大寨。”
烛山泊在邺城以北,依丛山又傍湖泊,水路蜿蜒曲折,地势犹险,是个便于藏身的隐秘去处。
顾淼从小就在烛山泊里长大,直到十六岁才算正式从寨子里出来。
高宴知晓顾闯的来处,倒不稀奇。
顾淼答道:“我也只是听说过烛山泊,尚未有幸去过。”
高宴笑了笑:“听闻,顾将军的掌珠如今还在烛山泊,不知往后可否有幸见之?”
顾淼心慌了一刻,他为何忽然说起什么“掌珠”,难道是高嬛说漏了嘴?
可高嬛尚且不知她的身份。
且说,顾闯有个女儿,不算什么大秘密。
高恭晓得,高宴自然也晓得。
顾淼定了定神,说:“将军的掌珠,我在邺城也从未见过,湖阳山高水远,想来,要见到,更不是易事。”
高宴并未再言,提着灯笼,随她走到了竹舍前。
顾淼抱拳道别,高宴并未还礼,只说:“后会有期。”
月影渐渐下坠,天光破晓时,顾淼醒了过来,翻身而起,利落地梳洗后,便去打听顾闯的住所。
顾闯与齐良住在同一楼阁之中。
此时将过辰时,顾淼进了院门,便见齐良立在檐下。
他浅笑道:“我猜,今日,你便要来拜会将军。”
顾淼拱了拱手:“齐大人,将军可醒了?”
“早已醒了,人正在花厅。”
顾淼进门过后,齐良便合上了房门。
她抬眼便见顾闯坐在圆桌畔,饮茶,又酸又苦的醒酒茶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的脸色发白,也未竖冠,身上倒是新换了黑衫,无甚酒气。
顾淼翻了一个白眼,拱手道:“拜见将军。”
顾闯咽下醒酒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近前来。
他拉着她坐到了身侧的矮凳上,压低声说:“你吃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