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一道似鸟啼又似鸣哨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愈发清晰。
顾淼竖起耳朵,又听一声熟悉的暗哨。
她的双肩落了下来,来者不是追兵,是阿爹!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牵动脸颊,却是倏地一痛。
顾淼抬眼,又见高檀坐在马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闪了闪,宛若幽深的潭水轻轻一漾。
顾淼紧张地倒吸了一口:“怎么,怎么了?”
高檀难得地露出了一两分为难的表情,状似犹豫道:“顾公……顾兄,你,你的脸肿了……许是方才蜂毒的缘故……”
顾淼着急了捂住了脸,触手果然感到脸颊又热又肿,难怪有些痛。
倒霉至极!
她扭过脸,再不看他。
所幸,顾闯的人马来得极快。
乍见顾淼和高檀,顾闯惊讶万分:“你的脸怎么了!”再一转眼,又见到了高檀的伤势。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冬猎自然是猎不成了。
一行人策马护送顾淼和高檀下了山,速速回到了邺城大营。
*
过了三日,顾淼脸上的红肿总算消散了些。
顾闯也将当日回五山上,遇到的埋伏,查了个明明白白,当日山上还有活口,顾闯派人在山间搜索了一夜,找到了两个黑衣人,正是是高橫留在南衣巷的人马。
他们扬言乃是收到“公子之言”,高檀不得不除。
顾闯头疼得很,高氏兄弟阋墙,关他屁事,可是眼下人在邺城,闹得不可开交,他不得不管。
顾闯想来想去,先令人仔细看守高橫,又派人给高恭发了信,让他把二人通通领回去,早日滚回湖阳。
私心里,他想留下高檀,一是惜才,二是尚还有可用之处。
可是,他又怕高恭从中作梗,故意留下高橫使坏。
如果两个都不要,说不定,高恭反倒能死皮赖脸地让他留下其中一个。
顾闯的一番心思,顾淼暂时不晓得。
这天一早,顾淼起床不久后,小路便来营帐里寻她。
“远哥哥,你让我打听的人,我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