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的确确没有想到,当年碧阿奴的那个孩儿竟然会是高恭的骨肉。
“先生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一再沉湎过去,又有何用?”
罗文皂太阳穴突突一跳,猛地笑出了声:“又有何用?身处乱世,空有医术,我能救的又有几人!”
高檀的目光向他投来。
罗文皂别过眼去,愧疚令他无法在正视眼前之人。
他的耳畔听他问道:“倘若不再是乱世呢?先生不盼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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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簌簌,打在叶上,声音仿佛小了一些。
刘蝉又问门边的仆从道:“我等的客人还没来么?”
仆从应了一声,将转过身,却见院外急急跑来一人报道:“禀夫人,陶氏的车马已到了门外。”
刘蝉不由一笑,立刻站起身来,令人备伞去迎,膳房里备好的点心茶水也一并传来。
诸人领命而去。
刘蝉对镜,又了发髻与钗环。
白玉茶壶一上桌,门外便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见过夫人。”
两个妙龄少女缓步而入,朝刘蝉福身而拜。
nbsp;一个穿着紫衣,一个穿着青衣。
刘蝉忙上前相迎:“快快请起,二位陶姑娘速速请起。”
紫衣姑娘轻声而笑,“夫人有所不知,这位妹妹……”她一指身侧的青衣姑娘,道,“是谢四娘,我家小妹今日身上不爽利,便是谢家妹妹陪我来的。”
刘蝉一怔,连忙拿眼细看谢四娘。
她今日请来的本是陶家二位姑娘,陶玉与陶蝶,万没料到陶蝶没来,谢四娘,谢宝华却来了。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谢宝华生得貌美,明眸皓齿,气质娴雅端庄,而陶玉则更为活泼可爱,一双圆圆的眼睛引人生怜。
刘蝉越看她们,越觉喜爱。
无论是谁,都比顾氏的女儿好得太多了。
刘蝉唇边的笑意愈深:“原来是谢家姑娘,谢先生如今身在康安,我尚未有幸得见,谢姑娘是何时来的康安?”
谢宝华抿唇一笑,徐徐答道:“胞兄送信予我,邀我南下康安,也是昨日将才来的。”而今日来见刘蝉,乃是伯父授意。
谢朗让她来此。
刘蝉连说了几声好,引二人入座,吃了茶点,过后又留了二人用晚膳。
她原本也想过将高宴邀来一同用膳。
她请了两个“小辈”来府中,其用心本就是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