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宜也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就起身回城了。
杜虎也不傻,知道杜从宜不是苛刻的主家,依旧准备了很多土仪。
等她回城已经有些晚了,这几日城中夜市人不多,受前两日的影响,城内的热闹也少了平日里的轻松。
赵诚今日一直在房间里,见她回来,问:“庄子上秋收结束了吗?”
杜从宜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依旧觉得他很陌生。
但是他这个人,就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对那天的事情,并没有再解释。
甚至不觉得是什么事。
“还没结束,佣户给带了很多野味,一些瓜果。”
赵诚反而谈兴很高,继续问;“庄上的田租两税重吗?”
杜从宜:“重,靠近黄河岸边,秋收后,田庄里的俑户,冬天去渡口上打零工,不过机会不多。”
赵诚听的若有所思,只管点头。
见杜从宜看他,他就多解释了一句:“汴京城周边的赋税,已经算是减轻了,越往南的税赋更重。养兵太费钱了。”
杜从宜皱眉问:“朝中兵很多?”
赵诚:“还在加征,冬天可能会对河东路、河北路用兵。”
杜从宜皱眉,脱口而出问了句:“朝廷不会南迁吧?”
赵诚笑起来:“不会,舅舅说了今年五月回来,结果咱们大婚的时候都没回来,他已经升任延安路总兵。北方要是起战,他到时候向东穿太行山,俯视河东路,直接支援北方战场。”
他说话就是这样,很少情绪化,讲事情就是讲事情。
杜从宜才觉得,他和自己之前印象里完全不同。
他应该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心里的挫败也少了。
她只是告诫自己,不要停下脚步,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争取早日南下,然后去看名山大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融洽,各自的情绪都各自消化了,又能找到新的话题,风波自然也就慢慢过去了。尤其是两个人都不是脾气很大的人。
杜从宜顺着问:“你说,大哥会高中吗?”
赵诚点头自信答;“应该会。”
九月十五放榜,已经没几天了。
”那大嫂应该很高兴。”
赵诚笑起来:“未必,放榜后,很可能授官外放,到时候喜忧参半吧。”
杜从宜:“外放有什么不好?去地方锻炼,总比一辈子在汴京城要好。”
赵诚开玩笑说:“汴京城里的相公们,有多少人盼着能在汴京城里富贵一生。”
杜从宜曾经是对汴京城很好奇,那是历史画卷里的繁华汴京城,在每一个人的印象里,都是繁华的梦都。
可呆久了,其实也就这样,甚至有些无趣。
她笑起来:“我倒是想像老师那样,去外面看看。”
赵诚吓唬她;“外面看看?路上民变四起,盗贼横行,世道很不太平。哪有那么容易。”
杜从宜瞪他一眼,这男人真的是,扫兴至极。
烦死了。
赵诚见她恼了,笑起来说:“呐,给你准备的礼物。”
桌上放着盒子。
她不明所以,问:“什么?”
“你打开看看。”
上好的天山玉籽料,色泽温润。还有一套上好的刻刀。
可见送礼物,是认真研究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