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压低声音问:“小姐,他们是谁?谁同你说的这些话?”
谢晚纯良,信任凛冬,因此直言道:“那天你临出门前忽然闹肚子,没有陪我去参加晋王府的春日宴,自是不知道一些事儿。宴席上几位小姐都这么说……”
“她们怎会知道谢家内宅的事?”凛冬眉头一皱,难怪那天肚子疼得蹊跷,“表小姐怎么说?”
“你说王歌呀?她只是、只是一味地摇头,说我阿姐不会这样,可我附和时,她又说空穴来风,未必没有起因,一再追问之下,我才知道前不久阿姐曾与父亲在酒楼激烈争吵,闹得不欢而散。”
她反问凛冬,“一个女儿怎么可以父亲争吵?这已经不孝了。”
谢家只剩两个适龄的女儿还没出嫁,外间传闻谢融有意将九丫头谢意,许配给梁太尉的公子梁嘉善,而十丫头谢晚则留在家中,意欲招赘。
目前来看,袁公二子袁今仪表翩翩,正当适宜。
谢晚不懂,他们怎么单从这样的言论里就分析出阿姐有夺权之意,王歌便同她解释,当今朝局之中,若说还有谁能撼动太子之位,唯有梁家。
梁太尉是天子近臣,简在帝心。
谢融是太子太傅,从来没得选,板上钉钉的太子拥趸,没有儿子筹谋,女儿不得不沦为政治场上的牺牲品。倘若推出谢意就能拉拢梁家,站到太子一派来,岂不两全其美?
这么一看,厚爱哪个女儿还不明了吗?
这才是谢意憎恨谢融的关键。
献女祭旗,简直荒谬!哪有世家会如此行事?凛冬听完后浑身不住地颤抖,既为谢意感到不公,又为谢晚被人牵着鼻子走而感到气愤,更想赶紧将那个搅屎棍子表小姐驱逐出府!
可眼下府内一团乱,各位夫人均在为自己打算,谢家的实权还不知要落到谁手上去?
凛冬只好先安抚谢晚:“小姐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我……”
蒋晚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往往胜于雄辩。世家小姐们难道还会合起伙来骗她吗?王歌总不会冤枉阿姐吧?
“我、我是不信的,可我去问七禅,他也……”
“他什么?”
“没什么,七禅长得太惹眼了。咱家院子里都是女孩儿,恐怕有谁故意捉弄他,他才会躲到我车驾里吧?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阿姐,否则会连累他的。那天他同我一起去了晋王府,可心思却还留在府里,时刻担心姐姐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