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时迟那时快,轰隆一声,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天,岸边一干人等的脸庞都被照亮。
&esp;&esp;知府陈钧眯起眼睛,心道成了,不枉他舍了儿子先做了一场苦肉计,洗清作案的嫌疑。
&esp;&esp;王老汉是个浔江下游地地道道的渔民。
&esp;&esp;文人骚客赏玩江景,吟诗作对;官府公干征用江道,往来不息;而对于普普通通的渔民来说,生活中唯一的盼头就是那点鱼货了。
&esp;&esp;王老汉今日运气不佳,想要去江里打渔,在港口被官兵挡了回来,说是上头的官老爷有令,江上出了大事,全线封锁江道,这些天不许打渔了。
&esp;&esp;不仅问不出原因,还任凭王老汉好说歹说,说家里等米下锅都没用,照样还是不许下江,最后又想动手驱赶。
&esp;&esp;王老汉悻悻转身走开,却没有踏上回家的路,他在这江边几十年,知道一条隐蔽的河道,那里是成片将近一人高的芦苇荡,他准备去那里碰碰运气。
&esp;&esp;芦苇荡这里果然寂静无声,王老汉拿网下河捞鱼,收获还不错,越走越深,突然见到了一股被染红的河水,心中一惊,蹑手蹑脚地靠近查看。
&esp;&esp;最隐蔽的芦苇丛里,浑身湿透的乐熙守着昏迷不醒的乔穆尧。
&esp;&esp;他自己也刚刚才醒,苏醒过来照顾
&esp;&esp;王老汉生活贫苦,无儿无女,只靠着打渔勉强糊口,和村子里其他人没什么来往,房子也是村里最偏远的独户,倒是方便了乐熙和乔穆尧入住。
&esp;&esp;他拿了玉玦后十分殷勤,不仅马上把两人引回了家,还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esp;&esp;“大爷,家中有没有外伤药”乐熙问。
&esp;&esp;“有的有的,只是不多。”王老汉点头哈腰道。
&esp;&esp;“不妨事,请拿来吧,还有干净的衣物、剪子、巾子,再烧些热水,我要处理一下兄长的伤。”乐熙紧紧握着乔穆尧的手,眼神一刻不曾从他身上离开。
&esp;&esp;东西准备好后,王老汉就到隔壁屋子里去了,那块玉玦足够他宝贝许久,不来打扰他们了。
&esp;&esp;乐熙手指颤抖,缓缓地解开乔穆尧的腰带,一点点用剪子剪破湿透的衣衫,然后轻轻褪去。
&esp;&esp;很快,乔穆尧精壮矫健的身躯就袒露在乐熙面前,完美躯体上的伤口是那么触目惊心。
&esp;&esp;乐熙面露痛色,手指试探性地去碰那骇人的伤口,乔穆尧闷哼一声。
&esp;&esp;乐熙什么都顾不得了,用热水将巾子浸湿,一点点擦洗,确保乔穆尧身上每处都暖和起来,伤口更是清理得干干净净,细致地敷上了伤药。
&esp;&esp;乐熙第一次做这些,动作间偶尔触痛乔穆尧,连忙移开,可乔穆尧的剑眉会无意识的蹙起,薄唇微启轻嘶吸气。
&esp;&esp;乐熙只看着便觉得心痛欲死,他细长的手指抚过乔穆尧冷峻的脸庞,心中酸软得不成样子。
&esp;&esp;没过一会儿,乐熙擦干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定了定神,微微倾身,在乔穆尧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殿下,是乐熙不好,手上没轻没重。乐熙会努力轻一些,要是还做得不好,等您醒来狠狠罚我好不好乐熙任您处置。”
&esp;&esp;乔穆尧似有所感,听了这些温柔卑微的话语,唔了一声便安静下来。
&esp;&esp;为乔穆尧擦身敷药、穿上里衣后,乐熙草草地用剩下的水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粗布麻衫,守在乔穆尧床边。
&esp;&esp;神经略微放松,乐熙才能好好地看看乔穆尧,他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护着他,以至于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