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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给我酒!”
温烨挣扎着直起沉重的身子,揉揉前额,缓慢睁眼。
闪着七彩雪花的电视屏,用两块坑洼脆弱的木板交叉钉成的窗户,墙皮像经历长年腐化左一块儿右一块儿的凹凸不平,又下移动眼皮,这一身兔子装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定是蹦迪蹦到南天门了,玉皇大帝呀,看在我温烨一没偷二没抢,正正经经一三好青年的份儿上,放我回去吧!”温烨念叨着,又闭上眼好些时候,忐忑的准备迎接着他收养的一群流浪小猫。
然而,一睁眼,眼前的景象丝毫未变分成,反倒还依着温烨的情绪徒增了几分莫名的伤感,“啊!我是造了什么孽!这到底是哪呀?”
他一脚蹬下床,紧张的踩着鞋就往门外冲。
然而,门外的一番惨样,更是让共情能力极强的他潸然泪下。他拂过藤蔓勾成的栏杆,踩着老横木堆成的楼梯阶,不住的摇头。
“这该是混成了什么样才能沦落到住这样的地方?”
“诶,臭蛋儿,你可算下楼了,报道要用的东西都给你塞这包里了啊,我和你爸今天去医院看奶奶了,就不陪你去学校了啊,自己到时候别迟到了。”
温烨循着声音主人的方向抬头望着,只看见了一对衣衫褴褛,脸上皱纹颇深的年老夫妇。
出于对现在自己处境的担忧,他得抓住这两人问个明白。
“你说报道?”温烨一个翻身,跳下了离地面并不算高的楼梯口。
“是啊,你不会连这事儿也忘到垃圾场去了吧?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了,等你大学毕业,自然会让你继承垃圾场,但前提是你得把这学先上了,拿到个文凭才行。”老妇人将皱巴巴的脚塞进布满尘土的破棉鞋里,“不然,还是尽早断了你那条想立马接手垃圾场的歪脑筋吧。”
温烨歪头,直勾勾盯着她,“你说什么?我怎么半点都听不懂?什么垃圾场?我为什么要继承垃圾场?”
老妇人只当他又在玩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将星际通行证扔进他怀里,“温烨同学,现在是火星元年二百八十六年,您所在的地方是破落户小区第三十二栋,您爸妈是靠捡垃圾养活你的,而您今天的首要任务是去拜庭大学报道。”
老妇人宛如配合过千次万次的熟练套话脱口而出,甩甩手,拉上老头就要出门。“别给我又耍什么小把戏,我要是今天没在通行证上收到你准时报道的消息,那你这一个月也别想让我们配合你的什么‘自由万岁’了!”
过了一会儿,温烨听见类似于发动机的声音,还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被朋友整蛊的好戏,便兴冲冲地赤脚跑向大门前。
然而,却是那一对老夫妇开着摇摇欲坠的三轮,艰难的在路上行进。
“这都什么呀!”温烨一拳揍在门板上,突然,头顶上一块儿碎木头就掉落在他身前。
温烨上前弯腰捡起,朝眼前臭烘烘的鸡圈使劲扔了进去,“去你大爷的!”
几番复杂跌宕的情绪波折后,温烨也只得接受了这一事实——自己的家境十分贫穷不堪,父母年迈,兴许还没低保,只能靠捡垃圾为生。然而就是风雨飘摇的家庭,却还硬生生把他送进了大学。
“这家孩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想当年我可是全省状元,那学习劲儿,别提多高涨了!”温烨喃喃自语,但是突然间,他顿悟了。
刚才老妇人不是叫他今天去大学报道吗?那这家的孩子,是他?
温烨低头再看一眼粉粉的兔子装,又抓起通行证一看,好家伙,这上面的人还真是他!还不只是名字一样这么简单。
温烨仔仔细细,36o度变着法儿的观察通行证上的人脸,不敢说是百分之九十九相似,连眉心上痣的方向角度都一样呀!
通行证上首当其冲的列出了他今天去报道的时间地点以及具体二百多条路线,温烨看了眼报道时间——九点截止!赶着吃便便吗?
又看了眼大厅内“破落户”匾额左边的旧式挂钟,八点二十。他才急急忙忙的又冲向那个看着就漏风的房间,打开掉漆的狭窄衣柜门,一眼望穿,却只看见满柜子的破洞补丁布料,他拿起一件狠狠皱着眉。
“新学期一报道就穿这个去?就算家贫也不能这么寒碜吧!”又低头望了眼没漏洞的兔子装,但随即使劲摇头,守住了作为堂堂七尺男儿最后的底线。
好不容易摸索到柜脚,扯出了一套类似于高中校服的玩意儿,皱巴巴又潮得能拧出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