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听着谢敬如此气恼的话,心中只觉得一喜。
若是谢敬因此而休了沈氏将她扶正,那这一切也算是值得。
失去一个许安安和侯府暂时的名声能换来她名正言顺的伯爵夫人的位置,实在值得。
旁人的命运于她的前途而言,自然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
她在这个府里耗费了二十年的光阴,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哄男人这件事情上,她不想到头来,自己以一个妾室的身份进了谢家,熬到最后依然还是一个妾。
这些年她用尽手段都没能动摇沈氏的地位,如今或许就是个机会呢?
这辈子她就是做梦也想要抬头挺胸的朝着这个府里走出去,那代表身份的朝服,她做梦都想穿到自己的身上来。
两人到明觉苑的时候,院子里还热热闹闹的。
一桌子菜,有荤有素,摆在了花厅里,那母子三人,就那样其乐融融的在吃饭。
谢敬看着这一幕,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他想不到,有一天还能在沈氏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还能看到明媚的笑容。
他一直以为,沈氏得不到他的心,便会一直抑郁寡欢,因此,才会找了要吃斋念佛的借口,刻意避开了他。
是的,沈氏是刻意要避开他,可她只是觉得他恶心不想见他而已,哪里有什么抑郁寡欢?
“哟,吃斋念佛的人呢,怎么也吃起荤了,演了十几年,不演了?”
谢敬冷笑着走进花厅,开口说话,就让人觉得生理不适。
沈氏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却是视若无睹般的又转过头自顾自的给谢子恒和乔云儿夹菜。
这个公爹乔云儿算是第一次正式和他见面,哪怕是再不喜他,按理来说她都是该要起身见一见礼的。
奈何她才要起身,便是被谢子恒一把便按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没有人理会他,谢敬这个一家之主顿时觉得没了面子,当即便是越发的愤怒起来。
他袖子一甩,柿子专挑软的捏,便是对着乔云儿道:
“乡下来的腿子就是泥腿子,就算是攀上了高枝,还是一样的上不得台面,没规矩的东西!”
他话音才落,乔云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谢子恒便是一个酒杯子先砸到了许氏的身上。
“下贱的东西,见到主母在,安敢不上前立规矩?”
他声音冷冷,杯子砸到许氏的脚边,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谢敬,分毫不让。
为难他的妻子,他就为难他的爱妾,谁还没有一个软肋?
“孽子,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谢敬将许氏拉到了身后,怒目瞪视着谢子恒,想要在他的眼眸中寻找到关于他对自己这个生父的半点敬重。
可是没有,哪怕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敬重,他都不曾看到。
“没有。”
谢子恒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开,像是一个惊雷一样,瞬间将他的怒火燃到了顶点。
他上前,一气之下,竟是一把将桌子掀倒在地。
他可以不把谢子恒当一回事,甚至可以不在乎谢子恒的死活,可是他却是半点容不得谢子恒不敬重于他。
沈氏淡淡的看着发了疯的谢敬,面上甚至是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整个院子里,怒的只有谢敬,也只有他还会因着这些所谓的亲情羁绊而无能狂怒。
而其余的人,早已经斩断了过往,甚至有的从来都不曾有过。
沈氏弹了弹身上的衣服,只是淡淡的说道:
“伯爷疯也发够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我这院子小得很,可容不下你这墩大佛,更容不下一些脏东西。”
脏东西几个字,沈氏呀的异常的重,许氏在一旁听了,顿时就变了脸色起来。